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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间没有完美无缺。

《完美人生》也不是永生不死。

而是，试图将曾经的遗憾全部抹平。

但是，鱼与熊掌不可兼得也，总会留下无法弥补的遗憾。

何空青这一刻终于明白了《完美人生》的意义。

爷爷的记忆里一切都是真实的，游戏里历史就被改变了。但是，似乎在他的记忆里，是没有自己的。

但不管怎么说，爷爷的遗憾抹平了。

只是，何空青不太明白，为什么嬴姥姥可以记得1959年的自己。

为什么会这样呢？

何空青不明白，也想不清楚。

不过，不管怎么样。

爷爷要走了。

他尝试着触发任务，但是都没有任何反应。

使用技能，没有可以延长寿命的技能。

使用道具。

“叮咚！系统提示：玩家选定的【特殊人物·何保得】无法使用命运扑克牌，未达到使用条件。”

“叮咚！系统提示：玩家选定的【特殊人物·何保得】无法使用命运卡，未达到使用条件。”

没有用。

都没有用。

嬴姥姥也无法使用这些道具。

何空青坐在医院的走廊里，望着一名彪形大汉，戴着金链子跪在墙壁旁，虔诚地趴在地上祈祷。

他望着走廊里，走过的护士，走过的医生，走过的病人。

“2011年6月20日。”

“爷爷的曾经……”

“曾经……”

中午十二点的太阳在南方，从玻璃窗里照射了进来，少年冷漠的脸上突然露出理解的神色。

“我知道了……”

“原来，我也是爷爷的遗憾。”

“原来，爷爷没有看到我结婚也是他的遗憾。”

这一刻，何空青突然明白了爷爷的曾经，这五个字的意义。

他站了起来，脸上带着前所未有的坚定，一步一步走向嬴姥姥的病房。

姜薄荷呆呆地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

直到少年站定在她面前时，她才发现他来了，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一看到少年就想哭泣。

她轻轻靠在前方少年的身上，不舍得离开。

“让我抱抱你好吗？”

“好。”

少年坐在少女的身旁，任由少女靠在自己的身上，一动不动。

阳光照耀下，憔悴的少女靠在同样憔悴的少年身上，两个人就像是被世界抛弃了一般，没有人会关注他们。

他们很疲惫，内心很痛苦。

一个是最爱的爷爷。

一个是最爱的姥姥。

他们拥有着相同的感受和痛苦，他们能够理解对方的心情，完全体会对方的内心。

“你爷爷现在怎么样了？”

少女的情绪已经没有那么失控了，她轻声问道。

“可能……快到时间了吧。”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少女明显感觉到了少年身体的微颤。

“对不起，我……不知道……还让你陪我……”

少女有些愧疚，明明他也很难受，还在努力安慰自己，自己都不知道去安慰他。

“没事的，不要乱想。”

少年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不想让她乱想。

“嗯。”

少女只是简单“嗯”了一声，并没有再说话。

“姥姥还能坚持多久？”

少年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问道。

肩膀上的少女闻言，又是两行清泪流下，她的眼睛早已经哭红哭肿了。

“我不知道，可能也没有多久了。”

说到这里，少女紧紧抓住了少年的胳膊，抽泣道：“我舍不得她，真的很舍不得，我想过她有一天会离我而去。”

“可是我没想到这么快，我……好后悔没有多陪陪她。”

“我这几年来这里就是为了陪她，可是她很倔，不让我一起陪她住，只让我住学校。”

“我一直以为她不喜欢我，后来才明白，她不想让我依赖她，她知道可能活不了多久了，她怕我不舍得她。”

“其实，我每次跳墙出去，都想回去找她，但我不敢，我只有去网吧待一晚上。”

“我就感觉我像是个遗弃的小孩，她怎么不想想，我有多想她，我恨她！她是个臭姥姥！不让我陪她住。”

说到这里，少女的手不自主地狠狠抓住了少年的胳膊，似乎很是用力，但他没有动。

不知道是想让少女发泄，还是他的心已经疼得麻木了。

“可我无论怎么恨她，都只想让她长命百岁啊！”

“她是个小气鬼，为什么不能多活几年呢，我还没拿到大学录取通知书，我告诉她，我要考清北，和我妈妈去一个学校，去看看我妈妈走过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