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姒轶丢开手机扯过被子把自己完全盖住,露出被面的双脚忍不住在空中踢了几下,为什么有种被说穿心思的感觉。
她不会真的喜欢上顾翩年了吧?
不会吧?
不会吧!
浴室的门打开,程姒轶立刻假装睡着了,只是被子依旧蒙着脑袋。
顾翩年走到床边看着床上的人,轻轻动了动被子,为她盖上了暴漏在空气中的双脚,而后才关了灯自己在地铺上躺下。
房间里暗了下来,放大了人的神经。
甚至可以听到程姒轶不规则的心跳声。
不行!
不能这样!
程姒轶猛然睁开了眼睛,侧身看向了地上躺着的人,她得找点话题转移自己现在不正常的心跳。
“那个,你睡了吗?”程姒轶小声问道。
顾翩年嗯了一声,侧身面对了她,“怎么了?”
“你说这样做那些人真的会狮子大开口吗?”程姒轶趴在床边闷声说着。
顾翩年双手压在了脖子下面,看着闷闷不乐的程姒轶,“你要相信人性的贪婪,从他们选择放弃治疗继而私吞这笔钱的时候就说明了,他们的欲望在逐渐被放大,只需要给个理由,他们就可以持续放大他们的欲望。”
道理她都明白,只是她没有办法理解。
“听说那个人要出来了。”
顾翩年顿了一下,却一直盯着程姒轶,仿佛想要把她对郑昶河的看法全都看明白。
“而且据说是当年有人给他做担保,他才能签下那么大的单子,不然他是没资格的。”程姒轶仰躺着,看着天花板发呆,“但是那个担保的人好像完全消失了,找也找不到,最后付出代价的只有我爸爸。”
深夜静谧,窗外就连虫鸣都听不到,顾翩年没有出声,安静仿佛具有了力道,撕扯着他的心脏。
他可以说一句担保人也是被骗的。
但是他不能,没有人能代替程家人去原谅任何人。
“不过。”程姒轶又转身趴下,她仿佛一个多动症的小孩子,一刻钟都不得闲,而且刚刚还一副沉重的模样,这一刻仿佛又开心了起来,“等到那些人被抓以后,我爸爸妈妈就不用那么累了,我爸爸也不会再有那么强烈的负罪感了,很快就会从非洲回来了。”
听着她开心到上扬的声音,顾翩年也忍不住跟着开心了一些。
“我发现自从认识了你,我都开始变得好运了。”
好运从三千万开始。
“五十万大彩票吗?”
程姒轶小脸一变,瞬间拉过被子蒙住了脑袋,“烦人。”
哪壶不开提哪壶!
这么闹了一通,刚刚的旖旎小心思彻底没了。
顾翩年一点都不好,还喜欢鞭尸。
顾翩年低笑出声,躺正了身子看着天花板,“他不会出来太久的。”
他声音很低,不知道在说给谁听。
程姒轶悄悄露出了小脑袋,“你说谁?”
“郑昶河。”顾翩年缓声开口,“他不会出来太久。”
绝对不会!
程姒轶有些疑惑:“你和他也有仇吗?”
这语气,活似比她的仇恨还要强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