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起整件事情的罪恶根源,还是在于张翠花本人,她要是一个洁身自爱的女人,也就不会发生后来的事情。
说白了她本人就算轮回以后,只怕也得背上这段孽债,也得偿还。
我将整件事情经过告诉师傅以后,师傅也唏嘘感叹,真想不到,你们单位真的是人才辈出啊!
张翠花的事情余波未平,厂里因为洗煤厂厂长空缺,矿上又开始一轮新的竞争,其实我也曾有过希望,但是我和秦霄月离婚的消息,传到矿长耳朵里后,我也就没了资格。
世上的事儿其实就是这么回事儿,自打我分到厂里,可以说是脏活累活抢着干,在短短时间里,掌握了大量的技术,可以说比在这儿干了一辈的老工人,都要强的多。
跟秦霄月一离婚,本来我还当着带班呢,马上就能够竞选车间主任,甚至杜矿长曾经偷悄悄告诉我一件事,事情顺利的话,我当个车间主任,那也只是个过渡,用不了多长时间,洗煤厂厂长一调任,厂长就是我。
我的光明前景随着跟秦霄月一纸离婚证书,全部化为乌有。
我蛮以为我带着我的班也就算了,我已经没有了什么上进之心,可是事实比这还要更残酷。
几乎没有任何征兆,也没有任何理由,我的带班也被人拿下了,拿下的那一天,真的是很搞笑。
新来的代班,其实什么也不能干,也不会干,更不屑于干,只是新任厂长,进来宣布了一下,他就上岗了。
他既没有说我已经被解除了带班职务,也没有给我安排新的岗位,让底下人以为,一个班有两个带班的。
结果碰到什么事情还得我干,下面的人,还是听我的,不听新代班的。
我说句难听话经过几件事以后,我都有点灰心丧气了,慢慢的对人性都有点绝望了。
该干的活我会干,不该干的活我也会干,至于利益,地位,我都懒得争了。
尤其是那个新代班的,叫什么小张,一天牛逼哄哄的,安排工作只会颐指气使,这样的人只会摆官架子,一看到领导来,马上乖的像狗,底下人根本就懒得理他。
有一次,因为他瞎指挥,差点酿成事故,结果被两个老员工摁住狠狠打了一顿,打的鼻青脸肿,跑到新厂长那里告状,结果这事儿也不了了之了。
我反倒心平气和,看开了很多事。
我后来也打听到了秦霄月,原来跟我离婚也是有原因的,她居然喜欢上了一个画家,被那画家迷的不要不要的,在我不在家的那段日子里,那画家天天上门,妈的,我早就被绿的不要不要的了。
我跟她离婚以后,秦霄月就跟那画家闪电结婚,结果我后来才知道,那画家,其实啥也不是,画的那几幅画,根本难登大雅之堂。
他攀上秦霄月是有原因的,就是想借秦局长的官威,给他办几次画展,好能够出名。
毕竟画家也是要人捧的,没人捧的画家,画的再好,也很扯,甚至连乞丐都不如。
两个人结婚以后,秦霄月真的是给那画家办了几次画展,甚至动用了他爸爸的关系,办画展的那一天,真的是人山人海。
我是不懂画的,完全是个外行人,那天我也偷偷的溜进去了,门票还贼贵,居然要300块钱,我一狠心一跺脚,掏了300块钱进去了。
也不知道是我这个人是不是艺术修养实在太差,或许是我的错觉吧,我真的瞧不出那画有多好。
一进大厅,就有一幅高达两米的巨幅油画,如果要不说是画的话,我真的不敢相信那是油画,说白了就是一块儿白布,位于正中间,点了一个红色的小圆点。
这他妈叫画?
画的什么呀,我左看右看,揉了揉眼仔细又看,真的就是一个血红的小圆点,除此之外啥也没了。
下面还有一行小字,秦霄月的第一个晚上!
我彻底凌乱了,更让我凌乱的是,旁边还有一个人,一个戴眼镜的家伙,卖力的解释:
“这就是我们新派画家,陈东旭,大胆创作,完全就是毕加索的风格,你们看这个小红点,它是多么的圆呀圆,那为什么这么圆呢?”
我真的是听不下去了,更让我凌乱的是,一群人竟然还鼓掌,人群中居然还有人开始出价:
“十万,我出10万,说什么也要挂到我客厅!”
“十万哪行,我出20万,我要挂在我床头之上!”
“我出100万,我每天搂着它睡觉……”
看到这儿,我整个脑子乱哄哄的,眼前的世界,既让我熟悉,也让我陌生,也越发的让我感到孤单,甚至感到一丝丝悲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