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2章 风声,心声(1 / 2)

诡三国 马月猴年 2318 字 4个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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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望,就像是一个永远都是符合人们内心的标准的恶魔,时时刻刻都在诱惑着,吸引着,让人放下原本应该做的事情,走向它,贴紧它,然后在它的怀中沉沦,最终丧失原本的一切。

刘备放不下心中的渴求,所以他就无法战胜欲望。

当然,话说回来,或许只有当历史上的刘备面临死亡的那一刻,才或真或假的发出了感叹,让诸葛自己看着办……

世界上有许多可以『如果』的事情,比如像是『如果早知道』,『如果没有做』

,『如果应该是』等等,但是当出现这些『如果』的时候,其实结局已经基本上差不多定下来了。

李恢也很后悔。

有时候也会在夜里辗转反侧,觉得自己不应该欲求定笮,导致相争失利,也有时候会偷偷的背着刘备的手下,在阴暗之中咬牙切齿,痛恨自己没能抓住机会收拾掉刘备,导致最终被刘备翻盘。

如果说梦想是要付出努力的,那么欲望就是要付出代价的。

而现在,李恢所付出的代价,明显是相当的昂贵。

那么作为李恢,会痛恨自己么?会的,但是他更痛恨的是刘备。然而为了保存心中的那一点希望,李恢还不得不对着刘备笑脸相迎,毕恭毕敬。

不过让李恢没有想到的是,转机就这么快的摆到了他的面前。

『刘公之意是……』李恢小心翼翼的确定着,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甚至是用上了尊称,以一种前所未有的卑微姿态,观察着刘备所有的表情和举动。

刘备和蔼的笑着,就像是往常一样,缓缓的说道,声音低沉且稳定,就像是在风中的磐石,『德昂兄,非某不欲与兄亲近请益,乃不得而为之也……德昂兄,可知徐使君欲来定笮?』

『什么?!』李恢一愣。

刘备点了点头,然后叹息着说道:『如今德昂兄失了建宁,这个……若是被徐使君见了,这失土之罪……哎!怕是……』

徐庶要来定笮?

李恢脑袋就像是被人用铜锣在耳边敲了一下,嗡嗡嗡的直响。对于李恢来说,如果说兵败了只不过是考砸了,而徐庶前来定笮就等同于要将考砸的成绩上交给家长。一般人考砸了可能会挨批被骂,最多被揍一顿,而李恢搞砸了,就算是按照最轻的『罚铜抵罪』来处置,也需要能搞到大量的钱财才行!而建宁陷落,又让李恢去哪里找钱财来?

因此基本上来说,徐庶以来,李恢就是死路一条。

『刘公仁德无双!请受小弟一拜!』

李恢明白过来,当即就要给刘备叩首拜谢,刘备连忙拦住,叹息道:『某与德昂兄素无冤仇,之前刀兵也不过是一时误会,如今实不忍见德昂兄陨于此也……如今德昂且去,却不知何日方能相见,心中……某心中……哎……』

刘备说着说着,眼圈就红了,眼泪在眼眶之中转着圈子,反射着冬日的阳光,有些晶莹透亮,很是美丽,但是如果看得久了,却会发现其实并没有多少的温度。

所以刘备很快的就用袖子擦了擦眼角,然后说道:“德昂兄也看到了,某此处也是颇为窘迫……故而这兵卒么……也就只能暂时如此配备了,还望德昂兄包涵……”

能够尽快离开定笮,李恢哪里还会说些什么扫风景的话语,再说原本也不指望刘备能够给多少的支援,现在自然是有多少算多少,也不是什么计较的时候,于是乎忙不迭的答应下来,又是给刘备拜谢。

这一次,刘备没拦着,受了一礼之后,又表示自己要送一送李恢,两个人争执客气了片刻,最终以李恢坚决的态度,拦住了刘备的相送。

走出了一段路程之后,李恢回头而望,依稀能够看见刘备似乎还在山顶高处眺望,不由得转身躬身行礼,然后才继续向前。

比起之前从建宁出发,李恢的人马自然是相差得很大了,如今除了原本剩下直辖的一些本部残兵之外,便是刘备特意调拨而来的三百兵卒,一些粮草。

李恢心中不免有些凄凉,但是很快又重新恢复了希望。

至少人还在。

不管怎么说,这么多年李氏在建宁的经营,多少还是有些底子在的,只要好好运作一番,至少夺回一两个县城,那么自己就不完全算是失土,只能是说是暂败,也就多少可以避免杀头之罪。

也许。

李恢不由得又回头望了一眼,刘备的身影已经被山峦树林所遮挡,看不见了。

刘备真的是如此仁德?

莫非是我之前都看错了他?

寒风在山林的上空呼啸着,似乎给出了李恢一个答案,似乎又是在对着李恢嘲笑。但是李恢当下,也就仅能是抓紧手中的这一根稻草,因为这也是他仅有的希望。

……ˉ\_(ツ)_/ˉ……

寒风呼啸。

刘范的前头部队已经逐渐临近了建宁。

有了士燮特意派遣而来的向导指引,行进自然是方便了很多。

不过对于刘范来说,却依旧心中有些怀疑。

士燮真的就这么善良?

莫非是我之前都看错了他?

刘范轻笑了两声,摇了摇头。士燮依旧是个老狐狸,这一点不可能有什么突然的变化,所以,这一次建宁之事,只不过是士燮想要将刘范他推到前面去而已,但是对于刘范来说,也似乎是一个不错的选择,毕竟和士燮在交州打生打死,最多也不过就是下一个士燮而已,依旧是被排除在华夏中央之外。

既然四弟没能守住父亲大人留下来的基业,那么……

刘范想到了此处,心中不免有些变得和天色一样,有些阴沉起来。当年他也是想不明白,至今也同样想不明白,为什么他的父亲刘焉就宁愿将基业留给了四弟?

难道说幼子就理所当然的应该得到一切的宠爱,然后长子就活该四处奔劳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