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又将一小碟去皮的坚果推到薛志杰面前：“吃完三明治记得吃坚果，早餐讲究的是营养均衡。”

薛志杰眼睛盯着报纸，仿佛没听到汪觅云说话，手却很自然地叉起三明治往嘴里喂。

汪觅云早已习惯了，温柔地笑着喝自己的核桃鲜奶。

“大小姐醒了。”保姆看见薛芷欣从楼上下来，忙恭恭敬敬地打招呼。

薛家规矩大，保姆私下虽吐槽，可面对薛芷欣和汪觅云，嘴却甜得不行，谁又能和钱过不去呢。

“张妈早。”薛芷欣很礼貌和保姆打过招呼后，撒娇地看向薛志杰和汪觅云，“爸妈吃早饭也不等等我。”

“你爸爸今天有点事要早出门，哪能一直等着你。”汪觅云佯装生气，白了眼薛芷欣，“平时睡睡懒觉也就罢了，今天是周一，你爸爸要去开董事会你难道不知道？下次再在周一睡懒觉，我就不给你吃早饭了。”

薛芷欣嘟着嘴看向薛志杰：“爸，你看看妈，她又凶我。”

“嗯，你妈说得对，你确实懒了点。”薛志杰这才抬起头看向薛芷欣，他吃完最后一块三明治，起身准备离开。

“坚果还没吃呢。”汪觅云拿起放坚果的碟子追了上去，“你可别嫌我啰唆，为了你的身体健康，我愿意做一个啰唆的老太婆。”

薛志杰只好站住，任由汪觅云一颗一颗地喂自己吃坚果。

薛芷欣扑哧笑出声：“爸爸妈妈的感情真好，要是以后阿征也对我这么好就好了。”

薛志杰扫了薛芷欣一眼，没有说话。

薛芷欣这话，宛如一个巴掌打在他的脸上，让他觉得双颊有些火辣。

曾几何时，和她一同用早餐的人从苏凝和薛芷若变成了汪觅云和薛芷欣，一切好像都有所不同，但是好像又没有不同。

他的妻女已经不是当初的妻女，可妻女所拥有的，却还是从前妻女拥有的，哪怕是未婚夫。

很多年前，他的大女儿薛芷若也说过同样的话，她说：“爸爸妈妈的感情狠招，要是以后阿征也对我这么好就好了。”

他的前妻苏凝会笑着打趣她的女儿：“你才多大啊，就想着嫁人的事情。你和阿征虽然有口头上的婚约，可咱们家并不兴所谓的娃娃亲，也不需要所谓的联姻，等你将来长大了，自然会遇见你的有缘人。”

自从苏凝和若若离开这个世间后，他的生活就被初恋白月光和小女儿薛芷欣占满，让他根本没有多余的时间去缅怀去伤感。

只是他发现，小女儿薛芷欣总是会有意无意地模仿大女儿薛芷若，甚至总是会说一些大女儿曾经说过的话，不知道她是故意，还是无心。

而身边的汪觅云，并没有像苏凝当初一样打趣女儿，而是一本正经苦口婆心地对小女儿说道：“夫妻相处，讲究的是平衡，人和人之间，本来就是你疼疼我，我疼疼你的事情，就比如我和你爸，那不都是互相疼爱才能恩爱至今，你和阿征也要如此，你不要总想着阿征对你多好，你要想想，你能对阿征多好。”

完全背道而驰的教育理念。

苏凝从未认可的女婿，却被汪觅云当个宝。

薛志杰心里有种莫名的烦躁，他觉得是自己对不起苏凝，对不起薛芷若。人死不能复生，他身边也该有新人，可不该是这么个有法。

汪觅云完全取代了苏凝，而薛芷欣则凭空继承了薛芷若的一切，包括未婚夫，这让薛志杰每每想到，就觉得浑身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