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音曾想过，如果有平行世界，如果他们不曾吃过没钱的苦，会不会又是另外一番光景？

“想什么呢？”林佳佳吸了口果茶，蹙眉看着脸色不对的苏音。

苏音看着林佳佳，如实问道：“我在想，汪觅云、薛芷欣还有程楠他们，是因为钱，才走上的这条不归路？还是……”

林佳佳直接打断苏音：“是因为本身就恶毒，这世上，没钱的人多了去了，缺钱的人更多，还有人等着钱救命，可是他们都走上犯罪不归路了吗？没有，他们依旧悲惨地活着，努力给自己寻一条出路，或者在不为人知的地方静静地死去。阿音，不是什么人，都能做出这么丧心病狂的事情来，把你的圣母心收收。”

苏音叹气：“我只是在想，这世上，哪有什么天生恶种？如果可以，谁又不想体面地活着呢？”

“拉倒吧，人之初，性本恶。”林佳佳说完，埋头吸果茶，想了想又道，“好了，你别犯轴，总想这些有的没的，你要记住，我们只是普通人，有怨抱怨有仇报仇，其他的，不归我们管。作为大千世界芸芸众生中最普通的我们，能做的事情有限，问心无愧就好。”

苏音拿起果茶喝了一口，点了点头：“应该要七分甜的，三分甜酸了点。”

心里很苦的时候，就应该喝点甜的，否则嘴里泛酸，心里泛苦，那滋味别提多凄凉。

林佳佳无奈地白了眼苏音：“上回七分甜你嫌太甜，这次三分甜你又嫌酸，真难伺候。”

“其实，你可以折中一下，点五分甜的。”苏音认真地说道。

林佳佳叹气：“知道了，姑奶奶，小的下次一定。”

月上柳梢头，夜色渐浓。

顾仪拎着行李箱敲开顾家老宅的门时，已经是深夜十二点。

开门的人是从小伺候顾仪长大的张嫂，看到是顾仪，她先是一惊，随即心疼地看着顾仪说到：“哎哟，我的三小姐，这大半夜的，您回来怎么也不说一声，我好让人去机场接你。”

张嫂名叫张倩，是顾家的老人，也是顾仪的奶娘，顾夫人当初难产，生完顾仪和顾征就一直在急救室里躺着，顾仪是喝长嫂的奶长大的，因此两人感情颇好。

顾仪看见张嫂，直接扑到张嫂怀里，给了张嫂一个大大的拥抱：“哎哟，倩姨，想死我了。”

张嫂眼眶一红：“自己打车回来的？”

顾仪放开张嫂，点头道：“嗯啊，我想着偷偷回来给你们个惊喜，就没和你们说。怎么样，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张嫂接过顾仪手里的行李箱，心疼地摇了摇头：“惊喜没有，心疼倒是有，瞧你这段时间在外面都瘦成什么样了。”

“哎呀，倩姨，那不是因为吃不到你做的菜，没胃口嘛。”顾仪挽着张嫂的手撒娇。

张嫂声音略微有点哽咽：“三小姐想吃什么？我这就去给你做。”

“那可就多了。”顾仪掰着手指头数道，“我现在饿的能吞下一头牛，家里还有什么食材？我想吃小炒黄牛肉，小酥肉炖娃娃菜。对了，大哥大嫂呢。是不是睡了？还有我的小侄子小侄女。倩姨，你一会儿可千万别惊动他们，我准备明天给他们个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