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音有些诧异地看向顾衍，不敢相信这是江城铁面阎罗会说出来的话。

顾征气得直咬牙，忍不住对顾衍道：“什么叫那时候她小，挑错了。顾衍，你是不是忘了，若若她是爷爷给我定下的娃娃亲。”

“她现在是苏音。”顾衍冷冷地看了眼顾征，转头看向苏音问道，“所以，你选谁？”

苏音看了看顾衍，又看了看顾征：“容我提醒你们一下，这是顾征的最后一个问题，是顾衍的倒数第二个问题，你们确定……要问我这个？”

“是。”

顾衍和顾征异口同声道，说完，两人又相互用鄙夷的眼神看了眼对方。

苏音深吸口气，冷笑道：“行，既然你们问了，那我也不妨实话告诉你们，我谁也不会选。首先我没有想过嫁人的事情，其次就算哪天我想嫁人了，也不会是你们顾家的人。”

“为什么？”

顾衍和顾征再次异口同声。

苏音轻笑出声：“顾征，你的提问结束了。”

顿了顿，又对顾衍道：“顾衍，这是你最后一个问题。”

顾衍知道此刻要理智，苏音说过，以后她不会再提这桩旧事，他心中还有很多疑团，还有很多事想问苏音。

这是最后一次向苏音提问，他本该把握好机会问点别的什么。

可是思想总是比理智快一步，他几乎是不假思索地问出口：“为什么不会再选择顾家人？你恨顾家？”

“曾经恨过，但是现在不恨了。”苏音摇了摇头，“我曾经因为顾征的背叛，确实恨过顾家。可我也不是那种是非不分的人，既然我和顾征之间是误会，那么误会解开了，我也就没什么可恨的了，再则，阿泽和小柠檬身上毕竟流着顾家的血，我的恨，只会让他们难堪。”

顾衍看着苏音，情绪有些失控：“那为什么……”

“因为我已经不是薛芷若了。”苏音自嘲的笑了笑，顾衍看着只觉得心痛，那笑……比哭还悲伤。

苏音笑着笑着，只觉得鼻尖开始发酸，她忍住眼眶的泪，深吸口气说到道：“我已经不是薛芷若了，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听起来不过尔尔是不是？可你们不知道，从薛芷若变成苏音，经历了怎样的惨痛。你们真的以为地狱爬回来只是一句玩笑话吗？呵……”

苏音只觉得口干舌燥，她拿起桌板上的水杯喝了口水，又看了一眼手机。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个小时。医生说如果快的话，手术两三个小时就可以结束，那么也就意味着，时间才过去三分之一。

原来等待真的会让时间慢下来。

她看了眼顾衍和顾征依旧期待地看着她的目光，轻轻地叹了口气，她看向顾征：“顾征，我和你的缘分，早在薛芷欣插入时已经断尽，不管你愿不愿意接受，这就是事实。”

说完，又看向顾衍：“而顾衍，我和你，从来就是有缘无分，又何必强求？”

说完，她兀自笑了笑：“我从地狱走了一遭，历尽千辛万苦，尝尽人间辛酸，忍受挫骨削皮吃苦，好不容易才获得新生，我为什么要那么想不开，再卷入从前的是非中？”

顾衍看着苏音，只觉得心被寸寸割裂。

原来他在她心里，不过是从前的是非，是她迫不及待想要逃离的是非。

她不再是薛芷若，她获得了新生，可是她却把他留在了她不愿意回忆的往事里。

有缘无分，是她给他们感情的定位。情深缘浅，是他们要破的死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