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起来吧,咱要杀你,就不用这么急着把你召回来了。”
老朱并没有因为这事有怪罪曹化淳的意思。
毕竟京营的问题这么严重,几乎都摆在明面上了,崇祯或许知道的不是很清楚,但绝对不会一点都不知道,不然的话当初就不会让李邦华整顿京营了。
但知道了之后,他为什么不去问,不去管呢?
很简单,因为他管不了。
大明立国两百多年,勋贵集团早就膨胀成了一个庞然大物。
远的不说,就说锦衣卫里,锦衣卫主官骆养性和锦衣卫指挥使王国兴,这俩都是标准的勋贵。
其中骆养性祖上就是近卫中供职,其祖父和父亲,更是都曾执掌过锦衣卫的大权。
至于王国兴就更不用多说了,王国兴他爹叫王生,是天启帝朱由校的亲舅舅,真要算亲戚的话,王国兴那可是天启帝正儿八经的表兄弟。
要不是天启帝驾崩的早,让崇祯继位了,王国兴怎么也不会就仅仅是一个没有大权的锦衣卫指挥使。
而单单是锦衣卫就有这么多勋贵,别的官职就更不用多说了。
传承了两百多年的大明,早就跟这些勋贵绑的密不可分了,整个朝廷方方面面都有勋贵参与,若是杀的多了,引起勋贵集团的恐慌,那无疑是在加速大明的灭亡。
也正是因为如此,崇祯才会一直没有动那些勋贵,不是他不动,而是不能动,不敢动,动不了。
“咱也想谨慎从事,咱也想慢慢来,可咱没有时间啊。”
老朱叹息了一声,开口说道:“建奴破了松山,九边精锐尽失,李自成又打到了开封,等到开封城破,到时候李自成可直接长驱直入的打到京城。”
“到了那个时候,难道咱要指望这些老弱病残来替咱守住京城吗?”
“我大明基业必能延续万年,眼下只不过是一时困顿而已。”
曹化淳听老朱这么说,还以为老朱是因为大明如今的局势自暴自弃了,立刻跪在地上近乎哀求般的说道:“些许流寇与建奴小儿,只不过是疥癣之疾。”
“有万岁爷在,必能重振我大明声威,还望万岁爷切莫再说这种话了。”
曹化淳一边哀求一边跪在地上叩首,额头与坚硬的地面碰撞,很快就变得一片殷红,甚至隐隐露出了一丝血痕。
皇帝乃是一国之主,崇祯虽然能力不太突出,但毕竟还算勤勉,这十几年全年无休,几乎没有一日怠政。
若是连他都失去希望,那大明就彻底没救了。
所以在这一刻,曹化淳十分惶恐,生怕“崇祯”摆烂,去学天启帝整个小爱好,去干个木匠活什么的。
“这点小场面,咱还不至于连这种局势都面对不了。”
老朱示意曹化淳起身,看着额头红肿的曹化淳,老朱心中微微有些感触,不管曹化淳为人如何,最起码他对崇祯是真的忠心耿耿。
“京营是我大明最后的战力了,必须要整顿。”
“有些人,手伸得太长了,值此国家危难之际,还不知丝毫收敛,反而想着怎么保住自己的利益,给朝廷拖后腿。”
“这些人没必要再留了,留着他们,只是大明的祸害。”
说到这里,老朱看向曹化淳,语气森严的说道:“王德化胆魄与能力都不行,让他整顿东厂,清理的都是一些小虾米,大鱼他一个也不敢动,东厂指望不上他。”
“咱把你叫回来,想让你重掌东厂,这是个得罪人的差事,你想好了要不要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