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逸勉指了指收银台，说：“我给他买包纸，里面不一定有，你们出去等吧。”

陶幽和洪熙淇在门口站了会儿，觉得有些无聊，便边聊天，边沿着一边的马路走了一段距离，拐弯走到一个巷子口，有些深，但能看见穿过巷子的居民楼，很破旧，应该是快要拆迁了；巷子里有些还没有干透的水坑，堆了很多沙石和泥土，一些长短不一、发霉的木头，还有不少垃圾，高高挂起的路灯幽暗，晚上没什么人经过这边。

陶幽和洪熙淇站在离巷子还有一段距离的黑暗中，刚准备转身回去，就隐约看到在巷子幽暗的灯光下，五六个女生在角落围成一个圈，一个女生说着些什么，听不太清，随之，就见她抬起手向前挥下。

陶幽和洪熙淇瞬间明白自己遇到了什么事，手紧紧握住对方，心提了起来，下意识动作就是往回走，不想被她们发现搅和进去。

在她们转过身的下一秒，一个颤抖中带着小心翼翼的声音响起。

“我，我没，没有......啊！”唯唯诺诺的声音愈越来越小，还没说完，又是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后，那个声音安静了下来。

陶幽听得头皮发麻，后背不断冒出冷汗，鸡皮疙瘩起了一身，心中的那股正义感催促她上前，但是从小爸爸妈妈对她说的那些离不良学生远点话不断回荡在耳边。

“小幽幽，你不觉得，这声音有些耳熟吗？”洪熙淇紧张地挽着陶幽胳膊，随时准备往前冲，用气声问道，“我怎么感觉那么像陈莲的声音。”

陶幽才模糊听到一个字，不敢确定：“我没听清啊。”

话音刚落，那声音又响起，重复刚才的那句话：“我，真的没有......”同样话没说完，就没了声，不同的是，这次传来的是很沉闷的两声。

陶幽和洪熙淇这次都听清了，就是陈莲！这么一来，她之前身上的伤和性格的突然改变都变得顺理成章。

她们四目相对，黑暗中看不清对方的眼神，却能感受到她们此刻是同样的震惊。

站在人群中间的女生双手环胸，微微低头盯着前面，尖锐的声音，慢悠悠地响起：“呵，前几次说的那些都说给狗听了。”

“草，周姐，这小贱人真是块硬骨头！”一个浑厚的女声响起。

陶幽和洪熙淇屏住呼吸躲在黑暗处，听着一群人嘴里说的各种脏字，好在她们都没有注意到这边。

陶幽背对她们摸出手机，调暗屏幕，小心地低举着，录视频保留证据，洪熙淇也背过身，调暗屏幕，小声给110打电话，再给宋逸勉和顾易发消息，俩人的动作很轻，井然有序，显得十分镇定，但只有她们自己知道，心率早就直冲一百六，已经在嗓子眼了，陶幽录着视频的手不住地颤抖，指尖冰冷。

“我们现在怎么办。”洪熙淇收回手机，问陶幽，“不能一直这么看着，什么都不做吧。”

陶幽努力深呼吸，舔了舔发干的嘴唇，哑着嗓子，镇定地回答：“先在这边别动，她们人太多，都这么壮，硬刚我们只会吃亏，到时候三个人都搭进去了，见机行事，希望宋逸勉他们来的快些。”

领头的女生突然蹲下身，尖锐的声音再次响起，震惊、疑惑、愤怒夹杂在一块儿：“这吊坠为什么会在你这儿？！”

陶幽和洪熙淇并不能完全听清她的话，但是她的整个人完全暴露在灯光下，方便了陶幽和洪熙淇看清她的动作。

那女生没得到陈莲的回答，心中的怒意更甚，急促地呼吸，一把拎起陈莲的衣服领子。

一中的夏季校服分成两版供学生选择，这版夏季校服本就单薄，质量还不行，但胜在价格便宜，被这么用力一扯，三颗纽扣纷纷掉落在地......

“松手！这是我的。”陈莲猛地提高音量，用力掐着那女生的双手，努力反抗，脸上满是泪痕。

陶幽和洪熙淇脑中警铃大作，不约而同地想到电视里看到的情节，怕再等下去事情会变得更加严重，她们顾不上其他，跑到巷子口，制止那女生接下来的动作：“住手！”

那女孩松开手，陈莲半起的身子再次跌了回去。

“你们谁啊？”陶幽和洪熙淇去训练的时候把校服都换了，这会儿穿的是自己的衣服，周雨岚没认出她们是一中的，只当她们是碰巧路过，盲目正义感爆棚的两个小妹妹，她打量着陶幽和洪熙淇，一手握拳，撑着膝盖起身，她一身朋克风，画着烟熏妆，嘴唇涂成黑紫色，眼神中充满了烦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