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九章(2 / 2)

他厉害,他说了算。

下一秒,陶幽就很好地说服自己,认真听宋逸勉讲题。

“行了,后面我知道怎么写了,不用讲了,谢谢。”题讲了一半,陶幽感觉自己思路被彻底打通,推开宋逸勉的手,“你写你作业吧。”

宋.工具人.逸勉,“......”

他愣愣地看着陶幽把卷子拿回去,还顺手带走那张草稿纸,瞬间被气笑,两瓣薄唇张开又合上,张开又合上。

反复几次之后,意识到陶幽真的把注意力全部给了那道题之后,他气鼓鼓地转回身写自己的作业,只是下笔的力度似是要把正本作业戳破,嘴里还不住地念叨,“下次我再给你讲题,我就是你孙子!”

“那不行,”他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一愣,又自我解释安慰,“差辈了不行。下次我换个方法给你讲,换个最难得,最复杂了!”

“你说什么?是不是在骂人?”陶幽听见宋逸勉这边一直有嘀咕的声音,好奇地凑近,就看到他嘴巴蠕动,就听见几个类似“孙子”的字眼,她充分合理怀疑他没说什么好话。

“......没有,我什么都没说,你听错了。”宋逸勉一秒怂,完美展示了什么叫做变脸。

三连否认,要真没点什么事情才不正常。陶幽半眯起斜着的双眼,盯着宋逸勉的脸半瞬都不见他有任何心虚的面色变化,然后又不死心地反复无征兆地试探几次,发现还是一样的结果......

“好了,都停下。”化学老师看了眼手机,站起身,“时间到了啊,没做完没关系,我先讲这张卷子。”他说着,从众多卷子底下抽出一张用红笔和蓝笔写得密密麻麻的卷子。

“同桌交换批改。要算分数的啊,都认真点改。有做题方法不一样的,举手说。”

“算分?完蛋完蛋完蛋,我有一半都是蒙的,这分算下来,还剩多少啊。”

“......这老师不坑人嘛。你一会儿给我,嗯嗯,你懂得。”

“放点水,放点水。”洪熙淇也冲同桌眨了眨眼,然后率先把一支红色外壳包装的黑笔放在手边。

洪熙淇同桌也十分上道地从笔袋里拿出那支专用黑笔,“这业务我熟,包在我身上。”

“那个,同桌啊,”陶幽把自己卷子递过去的同时,讨好地一笑,“你能不能......”

“不能,不行,不可以。”陶幽一开口,宋逸勉就猜到她要说什么,义正严词地拒绝,“那是作弊,你都多大了还作弊,不行,这要是正式考试呢,只有现在错了改正,下次才不会犯。”

“......”陶幽恨恨瞪了眼宋逸勉。

自从跟他做了同桌,她都快忘了那种同桌互改,次次满分的爽感。

倒也不是她不敢跟宋逸勉说,就是觉得这话对他说出口,总有种侮辱了他大佬气质的罪恶感。

“都交换好了吧,那我开始讲了啊,都做好笔记。”化学老师从粉笔盒内挑出几种不同颜色的粉笔,从中折断,在黑板上写下题目序号,“我讲的每一个步骤都不能少,少一个都要扣分,都改仔细了。”

少一个扣分?!

天道好轮回!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妙啊!

陶幽低头扫视卷子的双眸一亮,抬头的瞬间跟宋逸勉对视上。

“那个,咳,其实也不是不可以。”宋逸勉打着商量的语气,意有所指地瞧着陶幽,“偶尔一次......无伤大雅。”你说对吧。

——居然还能等到宋逸勉好声好气,主动求着她干这种坏事儿的时候。

突然间的上位,陶幽丝毫没有不适应的自觉。

她歪嘴撅起唇,左右晃了晃食指,表情有些小得意,微微抬眸,挑眼看去的神情好似在说‘你也有这天,被我逮到了吧’。

“不能,不行,不可以。”她原封不动地把三个词赠回给宋逸勉。

“那是作弊,你可是年级第一诶,年级第一居然要作弊?!怎么能领头做这种坏榜样呢,班上那么多双眼睛盯着呢。不行,这如果是正式考试呢,只有现在错了改正,下次才不会犯。”

“都是为了你好~”

宋逸勉听着这段跟自己两分钟前说的大差不大的话术,真想抽两分钟前的自己两个大嘴巴子,还有半个小时前,自信且随意在卷子上写下正确答案的自己。

随着老师在黑板上落笔,陶幽甩着红笔,在那张算得上是白净整洁的卷子上画下一个个鲜红又显眼的“?”符号,整个过程简单到不能再简单吗,就等老师给最后的评分标准。

看着卷子上,每道题目下方多余的一大半留白,陶幽故作惋惜地摇了摇头,“啧啧啧,这么多地方空着,真是可惜了,用来写解题过程什么的多好啊。”

“小宋啊,”她还不过瘾地搭上宋逸勉肩膀,故作深沉地拍了两下,“你这,不行啊,上课没认真听啊,老师强调了多少遍,解题的过程很重要,你就算多写几个公式都能多拿几分呢。你这......我很难做啊,给不了分啊。”

“......”宋逸勉默不作声地斜倪小得意的陶幽一眼,耸肩把她的手抖落,然后回头在她的几乎写满了的解题过程旁边画下一个大大的红叉。

毫不留情地扣完整整十五分,宋逸勉又侧眸瞧了眼陶幽,有些挑衅又不做声地嗤了一下。

“......”陶幽看着‘-15’三个张狂的大字,心碎了一地。

她尴尬地收回手,看到宋逸勉嘲讽意味十足的表情,心里顿时就不爽了,“我第一个化学公式没写错啊!你不能把分数全扣掉!起码,两分?”她哆嗦着伸出两根手指打起了商量。

宋逸勉不慌不忙地变着花样转手中的红笔,对陶幽的话恍若未闻。

“一分?零,零点五?”陶幽以为是自己要的太多,抱着最后那点希望的烟灰,“老师不也这么写的,哪里错了。”

宋逸勉终于有了动静。

用笔尾在公式旁轻敲三下,“你看仔细了。这是一个公式吗?你别看爸爸就是儿子,这两个化学元素都不一样。”

“......”陶幽无话反驳,默默回身,低头认认真真,逐字逐句地在宋逸勉卷子上看他写的,仅有的那些简洁的化学公式,势必要找出一个错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