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面这种东西,都是讲给那些寒门庶子听的,真正的世家大族间,只讲利益!
而这件事,不值得庾家对陆家发难,但庾家丢脸的事,总要找个人出来负责......
想到自己会成为那个替罪羊,庾兴言艰难的咽下一口口水,轻装镇定道:“陆兄,今日之事,说不定有误会......”
“我不是陆家人。”陆远打断道。
“什么?”
“四方镖局,陆远,登州青阳人。”陆远如实道。
原本一副死了老娘表情的庾兴言突然变脸,难掩脸上的喜色,颤声狞笑道:“多谢阁下直言相告,不知阁下可有亲人?”
陆远皱眉道:“你什么意思?”
“我怕阁下一人远行太过孤单!”庾兴言咧嘴一笑,白牙上反射地光泽怎么看怎么瘆人。
陆远沉默了片刻,突然身形跃起。
庾兴言根本反应不过来,笑容还挂在脸上,整个人便已断绝了生机。
在他的胸口,多了个浅浅的掌印,心脉已被尽数震断。
陆远站在二楼轻轻一推,庾兴言就像破麻袋一般落在地上,噗通一声闷响,仿佛从围观士子心底响起,震得他们面色惨白。
这群平日里只会在床榻间逞凶的桑士子,看见被摔得面目全非庾兴言瞪圆了双眼望着他们,身下的砖缝飞速被染红,几个心理素质差的瞬间便晕了过去,剩下的也没好到哪去,拼命咽着吐沫,想强压下胃里反上来的酸水。
在阳春城中几乎横着走的庾兴言,现在像死狗一样躺在他们面前,任谁也没想到会是这种结局。
他们惊恐地看着陆远像没事人一样走过庾兴言的尸体来到他们面前,竟齐齐地后退了一步,如果不是大庭广众下要顾及名声,他们早就跪在地上磕头求饶。
“卢家在哪?”陆远淡淡道。
众人先是一愣,旋即七八双手争先恐后地指向了一个方向。
陆远点点头,走到那两名跪在地上士子身前。
两名逞口舌之快的士子看见陆远的靴子后,话都不敢说,磕头如捣蒜,生怕这尊凶神捎带手连自己也宰了。
原本人声鼎沸的街道上变得一片寂静,只剩下咚咚的磕头声,直到地面上的红色越来越深,陆远才轻声说了句“下不为例,”便上马离去。
当陆远的背影消失在街角,一名士子身子一歪,直接晕了过去,另一人强撑着站了起来,摇摇晃晃向酒楼走去,没走两步又躺了回去。
众士子没有一人敢上前,也不敢离开,任由一尸两人躺在大街上。
没过多久,街道的另一头突然响起了整齐的马蹄声,正是在门口耽误了些工夫的凤字营。
为首一员将领看见这诡异的一幕本能地抽刀冷喝道:“警戒!”
徐凤年闻言从马车中走出,看着地上的尸体,心中那股因大姐被针对而积攒的戾气突然消散了几分。
“问问。”徐凤年吩咐道。
袁猛领命,拍马来到士子面前,“这是谁做的?”
士子们拼命摇头,眼中满是惊恐。
啪!
连鞘的长刀扇在其中一人脸上,那人头猛地一歪,鲜血掺杂着几颗大牙便落在了旁边人身上。
“谁干的!”袁猛厉喝道。
饱含杀气的质问,吓得其中几人尿了裤子,连忙结结巴巴地把前因后果讲了。
袁猛回到车队,躬身行礼道:“好像是陆公子做的。”
徐凤年的眼神越发柔和,笑道:“不管他,找个干净的地方,先让老剑神填饱肚子再说。”
袁猛犹豫了一下,低声道:“死的那位,是庾家的人。”
徐凤年神色不变,拍马向前,淡淡道:“那又如何?
让那帮士子把话传出去。
有本事,就让他庾家去清凉山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