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知道他要找死。”陆远淡淡道。
“现在是你在找死。”吴句平静道:“我今日都不用对你出手,甚至可以将你礼送出万剑城。
但明天,最迟后天,整个离阳都会是你的敌人。”
“那又如何?”陆远笑道:“早晚的事罢了。”
吴句盯着陆远打量了一番,半晌才开口道:“李淳罡当年都不敢像你这么说话。”
“你算老几,也配提我师傅的名字?”陆远毫不客气道。
“目无尊长,口出狂言,李淳罡就是这么教你的?!”吴句皱眉道。
“老头,别装了。”陆远沉声道:“你从开始到现在,没有一刻不想杀掉我。
不出手,无非是没有把握,或者顾及我师傅找你麻烦罢了。
放心,今日无论我是生是死,我师傅都不会来找你们。
我可不是你那个混账孙子,这么大岁数,就学会一个找长辈帮忙。”
“吴家剑冢从不会顾及任何人。”吴句的眼神越发阴沉。
“放心,洪洗象也不会出手的。”陆远握紧鸣鸿刀,微笑道:“现在能放心出手了吧?”
吴句沉默片刻后,突然话锋一转道:“当年徐骁马踏六国,给所有将领开了个好头。
任你修为再高,也要被人命活活堆死。
当年被徐家铁骑硬生生耗尽真气,活活踏死的西蜀剑皇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战阵之下,从来没有江湖高手的说法。
可陈升虽然一直看不起江湖人士,但正常情况下,他也不会轻易以身犯险。”
陆远正奇怪,突然目光一凛,沉声道:“没想到他是你们的棋子。”
“棋子算不上。”吴句笑道:“不过是多说了两句闲话。
加上陈雄是他最得意的儿子,他若不来才是怪事。”
“难怪。”陆远看了眼陈升的尸体,轻声道:“我就说一洲州牧,不应该如此不智。
原来是你给他布下了死局。”
“剑冢的信使已经出去了。”吴句淡淡道:“两封信。
一封会放在京城御史的书桌上。
一封会放在顾剑棠的案头。
所以,我为什么要跟你拼个你死我活呢?”
说完,吴句便朝陆远露出一个残忍的笑容。
可他并没有在陆远脸上看见惊慌洪失措,平静地就像这些事都与他无关一样。
“说完了么?”陆远笑道。
“你不担心?”
“我为什么要担心?”陆远反问道:“你有时间操心我怎么应对离阳,不如先关心关心你自己。
趁着还能说话,多留下几句有用。
等下就没机会了。”
吴句脸上的笑容缓缓散去,面无表情道:“你就算是天下第十一,也不过是一个金刚境武夫。
你若有李当心的大金刚,根本不需要洪洗象去武帝城中救你出来。
你太高看你自己,也太小看吴家剑冢了。”
话音刚落,无数道锋锐剑意落在了陆远身上。
陆远身上金光不停闪烁,金铁交击声响彻云霄,而他脚边的地面,也已经被剑意余威切得四分五裂。
陆远一把撕掉身上破烂的衣衫,露出宛如赤金的上半身,在吴句凝重的注视下轻笑道。
“高看还是低看。
要打过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