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浩瀚青史,淹没一两个人惊才绝艳的人物也算正常。
但后来我改变想法了。”
陆远皱起眉头,“是因为我师傅,还是因为江南庾家?”
“都有。”黄龙士沉声道:“李淳罡寿数突然变长了,他应该经过一场恶战后命不久矣才对。
还有庾剑康,他不应该死在家里。
能造成这么大变数的,绝不会是无名之辈。
所以只有一个可能。”
黄龙士指了指天上,目光深沉道:“你我一样,是被扔进这块棋盘的棋子。”
“你是棋子?”陆远失笑道:“这世间还有人能把你黄龙士当棋子么?”
“它想,但它做不到。”黄龙士冷笑道:“它们想让世家门阀绵延千年,我偏要让徐骁踏碎世家的脊梁,给普通人一条出路。
它们不愿江湖武夫过于强大,我偏要将春秋各国残余气运灌注进江湖中,让它们再也无法顺顺当当的垂钓人间气运。
我做所的一切,无非就是三字。
顺心意!
若是让我心意不顺。
纵是天上仙人,我也教它陨落人间!”
黄龙士身上没有散发出分毫气息,却让陆远感觉到了无穷的压力,就连他面前那杯茶,也像烧开了一般翻滚不休。
“所以...你怀疑我是他们扔进来阻碍你做事的棋子?”陆远顶着压力轻声道。
黄龙士没有说话,但他的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
陆远轻吸了口气,缓缓摩挲着腰间的鸣鸿刀,轻声道:“那你现在确认了么?”
“你不是。”黄龙士摇头道:“你身上没有那股古板腐朽的‘臭味’。”
陆远体内真气如潮水般奔涌不休,表面上却不动声色道:“但你还是想留下我,对么?”
“想走可以。”黄龙士一字一顿道:“你竭尽全力,和温华比上一场。
无论胜负,我都可以让你走。”
“竭尽全力?”陆远冷声道:“你是想让我杀了温华?
还是想让温华杀了我?”
黄龙士再次沉默,桌上的茶水突然出现了变化。
一半依旧如滚水,另一半却突然变成了一汪死水。
黄龙士扫了眼茶杯,轻叹道:“你若早生几十年,武帝城就该是你的了。
年纪轻轻就能有这份手段,若非知道你的来历,我都怀疑那九国气运全让你吸走了。”
“黄三甲,你顺心意也好,游戏人间也罢,都与我无关。”陆远握着鸣鸿刀,轻轻活动手指,以一个最舒服的姿势握住,“但你不该算计到我头上。”
“算计你又如何?”黄龙士平静道:“你能奈我何?”
陆远沉默片刻,突然自顾自道:“三教中人,佛道历代均有入陆地神仙成圣者,唯独儒家几百年都难见一位圣人。
除了那位初代圣人收天下大部分气运于己身的原因外,还有一个很重要原因,就是天道看不惯你们。
你也说了,那帮天人想要让人间战乱不休,借此汲取人间气运,而儒家弟子最常做的事,就是舍生取义,以一死换万世太平。
你们之间...天生就是对立的。
听说你喜欢与人打赌,那咱们也赌一把。
就赌你能不能在压制境界的前提下,一击杀死我。
你赢了,从今以后你大可随意游戏人间,放手施为;
你输了,你隐居的好日子可就到头了。”
陆远说完,仿佛感觉不到黄龙士眼中冰冷的杀意,朝黄龙士咧嘴一笑,轻声道:“我先下注了。
你跟么?
儒圣,黄三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