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那么快拒绝他。他很爱你。”
邹之佳回头望着床上那个人,默默走出了他的房间。
许临渊,我想我知道,你还爱着十六岁的那个我。可是,现在的我,连我自己都不认得了,你,何必再来探究。
邹之佳想见许临渊,但她也怕见许临渊。她觉得她不再爱他了,可是她解释不了为何马路上的匆匆一见之后她却心心念念满心满脑都是他。难道真的是她摆脱不了的D属性在作怪了?她只是瞄了他的两条小细腿一眼,就激动得再也无法平息?她的思绪在Devotee这个词上盘桓。直到今天,她依然无法完全接受自己是个D的事实。
她是几年前发现自己是个D的,虽然她从小就会被残疾人吸引,但是,命运捉弄,让她直到二十多岁才发现自己的这种特殊的性取向,她才发现,自己所属的人群居然还有自己的名字。那段时间她有些无法接受这个事实,曾自暴自弃地做出了些让她至今仍心有余悸的事情。从那个时候起,她就已经决定,她不会再爱许临渊了。她决定让这个噩梦终结,决定,再也不把自己处于那样一个易受伤的处境里面去。
可是,当她见到他,她的所有决心都荡然无存。她无法骗自己,她想念他,想念她此生那一段最单纯、最幸福的时光,那段与他共同度过的时光。
邹之佳在酒店里面等了两天,期间她除了下楼简单吃点东西,其余时间她一直守在房间里面,深怕错过了许临渊的电话。她跟乔纳森前几天回到中国,根本没有办当地的电话卡,他们原本也以为自己根本不需要手提电话的,但是邹之佳一连在房间里面闷了两天,乔纳森也抱怨起来。
“你为什么不买一个mobile电话?”某人抱怨。
“我忘记了。”敷衍。
“你害我第一次来中国,来我的ancestor’sland,都没有机会出去看一看!”乔纳森一脸委屈,这两天在酒店里面,邹之佳不肯出门,可是把他闷坏了。
可是某人还是不觉悟,道,“你去你的,我自己留在酒店就好。”
乔纳森抓狂,“!IeIama老外,andIamblind!”
“没事没事,我相信你的能力。”说完,邹之佳从桌子上拿起他的盲杖塞到他的手里,“给,有了它,你一定没有问题的。”
“giswrong!”乔纳森被邹之佳推着往外走,然后他就听到身后的门被关了上去。“!”
他在门口等了一会儿,知道邹之佳不会出来找他了,就无奈自己点着盲杖凭着几天来的记忆摸到了酒店的电梯,下楼。
邹之佳一个人在酒店房间里面等了很久,直到暮色渐沉也依然没有等到许临渊的电话。她开始生气,为什么许临渊不主动提供自己的电话给她,让她只能被动地等待。她越等越气愤,等到最后,她却突然心有戚戚焉。许临渊大概是故意的吧,她音信全无了十年,如果,这十年来他一直在等她,那么,他是不是也经历了这样的焦灼和无奈?她想起了他们分别的那日,她问他,“你可不可以等我?”她突然开始害怕,如果,许临渊真的信守承诺等了她十年呢?那她,是不是有义务要把他们的这段过往做一个了结呢?她全身紧绷,被自己的想法吓到。开始、或者了结一段感情,这都是她一直在避免的,她不想再把自己卷入任何的亲密关系,不想再让自己受到一丝一毫的牵绊。
晚上八点左右,原本已经放弃等待的邹之佳突然接到了乔纳森打来的电话。
“Jane,我在酒店的咖啡厅。你来接我。”
“哦,好!”她已经彻底把那个瞎子给忘了。
“你的ex也在这里。我们现在是朋友了。”乔纳森的语气很愉快,邹之佳却头皮发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