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将脑内蹦出的学问,写在纸张上就再也不过问,从未仔细仔细思考过。
“小友,你的心学难道不是精心研究,解构了儒释道三家之学问?”,朱守斋有点惊讶了,他在拿到心学的第一刻,就醉心其中研习。
尤其是对比心学和程朱理学的异同点,最后发现心学不只是融合了程朱理学,更是融合了佛学和道学的很多内容。
犹如当年周敦颐和张载等人做的,解构自己的对手学问,将对方的学问纳入自己的学问体系。
朱橚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含糊地解释道,“脑子里忽然冒出几句话,就写在纸上了,从未想到会导致今日之局面。”
这番话出口朱守斋都有点吃惊了,从脑袋里冒出来的学问?
他无论如何都不敢相信,心学这样解构儒释道三家的学问,是随便拍拍脑袋就能写出的!
“小友谦虚了。”,朱守斋很快就恢复了神色,融合解构儒释道三家学问肯定是费尽心思、惨淡经营所成,怎么可能随手写出。
不过随后他旁敲侧击了一会儿,朱橚对很多佛学和道学的学问并不精通,最多只是记得有这么一句话。
朱守斋才彻底震惊了,坐在自己面前的到底是怎样一个人!
纵观自己的一生,朱守斋在四十多岁的时候才觉得自己勉强到达了博学二字。而朱橚才二十不到,就已经有如此的学术造诣。
朱守斋不敢想象朱橚若是再过个五年十年,甚至十年二十年,会成长到何等的高度?
“莫非真有天生圣人否?”,朱守斋陷入了怀疑,他只在孔子和孟子的生平记录中,看到过类似的记载。
“老先生说什么?”,朱橚有点纳闷,对方问了自己一些不太懂的学问,就坐在原地一直沉默着。
“没什么,没什么。”,朱守斋回过神来,可看向朱橚的目光悄然变化,不再是看到一个优秀后辈的眼神,而是平视的目光。
“小友,程朱理学传承数百年了,或许在某些地方显得有点不合时宜,可终究将佛学拉下了大明文坛。若是以后心学昌盛,勿要将其扫落台下。”
朱守斋此刻的语气中,不再是此前的居高临下,更像是几分商量和建议的语气。他的脑海中闪过了很多程朱理学的年轻人,甚至是中年人,都远远不如对面的年轻人。
他自觉寿命无多,若未来朱橚达到他和一样的地位,甚至是远远超过。那心学的昌盛就是定数,程朱理学中又无人可比肩朱橚,被压过只是时间问题。
“老先生请放心,之后我就让李谦这群翰林收心,不再搞什么大庭广众下的辩论。”,朱橚只以为对方告诫他心学不要太张扬。
“老夫的意思是,罢了,希望小友记住今日的话勿要食言。”,朱守斋只是叹气。
眼前的朱橚若只是普通人,他还不用如此担忧。皇帝皇后嫡子、周王,这些显赫的身份让朱橚已然站到了大明顶端。名声传扬起来,更是事半功倍。
朱橚闻言从蒲团上站起身来,只觉得自己终于把对方应付过去了,这场辩论终于算结束了。
当两人走出大门,翰林和儒生纷纷走上前行礼。周围传来嘈杂的声音,原来夫子庙内的读书人居然大部分都没走,一直等着他们。
想要看看这场辩论谁输谁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