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十六朝,就是往后五百年的历史,自己也是门清啊!
学了,也没卵子大用。
刘三吾一下傻眼了。
要知道,资治通鉴可是帝王家的子孙必读之学问,可皇长孙竟是不屑一顾?
皇长孙啊皇长孙,你若不当皇帝,谁来即皇帝位?
难道便宜朱允炆那个优柔寡断的榆木头吗?
他心里顿时涌起一阵恨其不争,忍不住呵斥道:“教者尧舜,不教者桀纣!以古为鉴,可以知兴衰,以史为镜,可以明事理!”
“难道,少爷这是要立志当桀纣那等残暴之人?”
朱寿摇了摇头:“先生这话,学生可不敢苟同。”
刘三吾捋着须,诧异地道:“看来,少爷这是想跟老夫争辩一番了?”
“不知少爷胸中有何高论?老夫洗耳恭听!”
朱元璋见孙子竟敢向翰林院大学士叫板,顿时一屁股坐在胡凳上,看起了热闹。
他要看看,一向顽劣不堪的孙子,该如何反驳能言善辩的大学士刘三吾。
只见朱寿眼珠子一转,对刘三吾问:“敢问先生,桀纣可有老师?古之尧舜,又可有老师?”
刘三吾一愣,下意识地道:“桀纣乃是帝王,定是有老师的,而古之尧舜乃是神州祖先,他们无师自通,也就不需要老师教导了。”
朱寿笑嘻嘻地问:“那么问题来了,桀纣尚有老师以古为鉴,教授他们什么是为君的道理,为何他们最后成了暴君昏君?”
“反倒是尧舜,无师教导,为何开了炎黄传承之先河,成了贤君圣君?”
“那学生是否可以理解为资治通鉴此书,读,反不如不读呢?”
刘三吾瞬间哑然。
多年不见,皇长孙这张嘴,竟比当年还要犀利多了啊。
他沉声道:“少爷,桀纣之所以成了昏君暴君,乃是本性顽劣,你若不读此书,便不知前人之错,将来岂不是很容易重蹈覆辙?”
朱寿摇了摇头,道:“先生又错了。”
刘三吾一脸错愕:“老夫错在何处?”
朱寿淡淡道:“你错在太过死板!”
“且不说学生一介商贾,本就当不了皇帝,就算真当了皇帝,我也绝不遵循此书来治国!”
“时过境迁、沧海桑田!这十六朝的利国之策,未必适合我大明之国情啊!”
“学生觉得想当好一个皇帝,要以当下之时政入手,上忧群臣,下恤万民!”
“适用当下时政之策,可行!不利当下时政之论,当弃!”
“穷则变,变则通!”
“这所谓的天下,才可垂拱而治!”
轰!
字字句句,如滚滚天雷,砸入刘三吾的心头!
他发现,朱寿说的任何一点,自己都无法反驳!
服了!
老夫服了!
呆怔了半晌,他面红耳赤,如斗败的公鸡一般,深施一礼,拱手道:“少爷高论……老夫今日受教了。”
看着这一幕,朱元璋震惊的眼珠子差点瞪出来!
好家伙!
刘三吾,乃是堂堂翰林院大学士,饱读圣贤书!
可结果,竟被寿儿一个黄口孺子驳倒了?
等等!
这情况不太对啊!
到底谁教谁读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