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个?哦,你说华凌?”华凌这个名字对于许戊是真的很陌生了,如果不是记忆库中有他的人际关系记录表,他大概率真的会遗忘那个家伙。
“嗯,我觉得现在的卡尔和华凌对你都有一种特殊的执着,然后凯莎就起兴趣了。”
许戊想了想,点点头:“你别说还真挺像,都一样野心勃勃又嘚嘚瑟瑟的。”
“嘚嘚瑟瑟是?”
“就是跟我呜呜咋咋的,挨了一嘴巴之后就装起大尾巴狼,然后过一段时间继续呜呜咋咋。”
“当年你顾及兄弟之情放他一条生路,现在也不知道他是否还活着。”
许戊隆起眉峰:“我跟他哪有什么兄弟之情,额,也算有点吧,有过很感动的时候,但在他作妖之后就全没了。”
这下换若宁愣了:“可你放了他难道不是念及昔日情分吗?”
“不是啊,他的命是他整个母族换来的。”
“啊?”
许戊开启虫洞,带着若宁回到家中,坐在熟悉的环境中将当年的事缓缓讲述:
“侵宫之劫发生后,我一夜之间沦落成过街老鼠,满城都是通缉令,没人愿意暴毙一个落魄的罪人,我当时一度准备鱼死网破,和那些追捕者同归于尽,但在那时华凌的母亲带人将我以及岩古等人藏匿保护起来,度过了最危险的时间。”
“在那时我很感激,无论是华凌还是华凌的母亲,我甚至都有考虑过要不要放弃华烨转向华凌,但现实的利益关系让这难得的感激与谢意消失得荡然无存。”
若宁眸子一缩:“他们救你是因为知道了华凌是背后主谋?”
“对,在当时虽然贵族们没有出手救助,但也没有传言中的那样围捕我,有相当一部分的权贵就是在走走面上的工作。”
若宁明白,这样的信号意味着华渊并没有被权贵放弃,他们只是在等候时机,待风头过去重新辅助大王子,而此则让心知幕后主使是谁的华凌母族惶恐不安。
“亲爱的,我不明白他们为什么不推出华凌以示忠诚,反而要护着他呢?”
“因为他有一位铁血手腕的母亲,那女人可不是个省油的灯。”许戊冷冷的笑道。
在男权时代,从设计当朝王华榷,到华凌出生,再到将华凌推向自己,那个女人的每一步都是为了华凌的王位做准备。
“若宁,华凌的母亲本身是有婚约的,门当户对的家族联姻,只是因为华榷夺了她才被迫取消的。”
若宁惊了:“完全没听过这事啊。”
“不知道很正常,因为这是两大家族私下定下来的,若非岩古是岩氏的旁支,我也不可能知道还有这么一层关系在里面,华凌母族从王朝成型开始便是负责资源的开采和管理,而联姻的对象是岩氏公爵一族。”
这对象一出若宁瞬间反应过来:“岩氏是自你父亲那时起便颇负盛名的武将之家,兵权有相当一部分在他那,又是兵又是资源,这瞄的怕不是王位吧。”
“正是,华榷在位时,政权看似平稳实则暗潮涌动,我猜他们最初只是想找个傀儡皇帝以此好左右政权,但华凌母亲的野心远不止如此。”
说到这里,许戊的眸色显现出一种独特的晦暗,那个女人让他想到了一些很不悦的记忆。
若宁犹豫了下:“难道她想做女王?”
闻言,许戊嘴角扬起一抹讽刺的笑容:“不仅是女王,还得是唯一的王,任何潜在的算得上的算不上的威胁她都会极力抹杀,就如她的利刃会刺入还是孩童的我的胸膛,就如我日日难眠,随时都需为突如其来的刺杀做好准备。”
许戊第一次感受到不可控的死亡威胁便是来自于她,那一日若非是自己的生母母爱泛滥挡下那一劫,时至今日又何来的渊王。
很多时候不是说有当王的欲望就不能留,而是胜者为王,同样的意图注定就是你死我活竞争者。
凯莎驻足在门外听着这些话,心在一点点下沉,她知道王族之间的关系不可能那么干净,也知道华渊走到今日肯定不易,但亲耳听过还是会为对方感到难过,他的生活怎会如此压抑。
华渊如何能不算计,如何能自在生活,答案已经出来了,他永远都做不到,毕竟仅仅是为活着他就需要竭尽全力,她又怎能要求他放下所有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