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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南郊外,楚云梦刚刚送别了十一和另外九名侍卫。
看着他们拉着好几车的肉干,以及其他要带到秦国的植物、种子和食材,楚云梦感觉未来就有了希望。
这是希望的火种啊,即使将来郢都城灭,有了云梦居的招牌,和这些食材、种子,她在这个世界就依然能寻到属于自己的安稳天地。
看着落日余晖中逐渐远去的车马,魏尧又转头看了看满脸淡然、幸福的楚云梦。良久,才开口问:
“你为什么要送他们去秦国?”
“那你觉得,云梦居如果要避祸,要扩大规模开分号,去哪里比较合适呢?”楚云梦不答反问。
“可以去大梁,可以去临淄,还有燕国、韩国、赵国,这些不都可以吗?为什么要首选楚国的死敌秦国?”魏尧十分不解。
在他看来,即使她不是真的公主梦,可十之八九是楚地的人,不然那游魂不可能隔着千里来选择宿主吧。
可他哪里知道,来自两千多年后的楚云梦的眼里,这些国家于她而言都是一样的,因为它们有一个共同的民族名字,那就是华夏。
听完魏尧的话,楚云梦在心里翻白眼:得了吧,就你们那不久也要被秦军水淹的大梁,以及刚刚复国的齐国临淄,能有什么生意好做。
至于燕、韩、赵嘛,一是太远,二是太冷。以如今时代有限的条件,她可不想去那边吹风受冻。
可她又不好直说,只是反问:“你觉得如今国家,哪一国国力最强,哪一国又最不可能被别国攻击,哪一国百姓最不用提心吊胆?”
魏尧听后,沉思了半晌,最终没有出声。
他知道,楚楚的选择是对的。
当今天下,七国之中,齐国刚复国没多久,恢复生机还需要时日;魏国大梁摇摇欲坠,和楚国一样随时面临秦国的攻击;赵国自从沙丘之乱后,也像楚国一样渐显疲态;韩国在军事上更是没有什么优势;而燕国,自从乐毅被猜忌投奔赵国后,也是一日不复一日。
如今,没有哪一国像秦国一样君明臣贤,没有哪一国会比秦国强大和安稳。
对于做吃食生意的云梦居而言,确实没有比这样的环境更适合了。
想到这里,魏尧看向楚云梦的眼里又多了一些欣赏。她看这国家大势的眼光,丝毫不逊于做菜的手艺。
楚云梦注意到魏尧的沉思,以为他是想起了什么,便小心翼翼问道:
“之前你说很小就去齐国为质,那过去五六年,齐国被攻陷的时候,你是怎么过的?魏国没接你回去吗?”
听到这里,魏尧眼睛暗了下来:“没有,都忙着瓜分齐国呢,这么大的诱惑面前,又怎么会有人记得我这个自小在外的人……”
楚云梦感觉对方此时就像只受伤的幼兽一般,手不由自主摸上魏尧的头,像是抚摸小老虎一样抚摸他。
随后她便又听到魏尧道:“那段时间,我跟着师傅秦子东奔西走。也正是这段时间,让我看清了战乱的残酷,明白了什么叫做真正的人命如蝼蚁,也坚定了要传承和弘扬墨门的使命……”
楚云梦此刻十分理解魏尧的心情。
她能想见,六国联军攻陷齐国、瓜分齐地的时候,一定有无数平民流离失所,乃至被乱箭害了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