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当着齐王和崔媛不便说话,韩望真急得抓耳挠腮。
其实前几日云深对他的印象已经稍微改观了,只是刚才那首曲子又让她想起了上一世的事,因此不愿再看韩望真一眼。
“云深!”韩望真大步上前,拉住她的袖子,“又生气了?”
“嗯。”云深振开他的手。
“我都说了,那崔媛就是来问个琴谱!”韩望真哭丧着脸,就差指天发誓了,“就算她去了琴会也不会是你的对手啊,母后就算看上她,也顶多是封个侧妃···”
“韩望真!咱们以后桥归桥,路归路。你以后,别再叫我了!”云深彻底怒了,推开他头也不回地走了。
“为什么啊!”韩望真欲哭无泪,他的确是想过娶崔媛的。
南赤国举国皆兵,娶了南赤国公主犹如南境军权在握。
有先太子的下场在前,他不得不为将来多考虑一些。
可是他只想过纳崔媛为侧妃,哪怕十年八年不碰她一下,放在宫里做个摆设就是了,没想到云深这么介意。
女人若是跑着离开的,多半是负气,是希望你去追她。
若是走着离开的,则多半是心意已决,追也是没用的。
云深走出齐王府,正看见商桐与刘昭两个玉树临风的背影。
二人有说有笑地上了一辆马车。
“等等我!”云深心里一阵酸,猛地冲过去推开车帘,“我也要去!”
“你知道我们去哪儿吗?”商桐轻笑道。
“哪儿都好,我也要去!”云深不由分说,蹬着小短腿儿爬上了马车,挤进二人中间坐下。
“我们要去红月楼,替月依姑娘赎身。”商桐嫌弃地蹙了蹙眉,“去青楼带着你这小丫头,多有不便。”
“我不管!”云深像小狗似的往刘昭腿上一歪,眼泪鼻涕没出息地一直掉。
她刚才在韩望真那里受了气,正需要人安慰。
刘昭两手不知所措地悬在空中,犹豫了片刻又放在她背上,一下一下给她顺起气来。
“咳咳!注意点形象,擦擦你的鼻涕!”商桐皱眉,连忙递上一张帕子给刘昭,“把公子的锦袍都给弄脏了!”
“弄脏就弄脏啊!”云深抓着刘昭的衣服醒了一把鼻涕,“我赔还不行吗?”
“云深啊,是不是望真惹你生气了?”刘昭一边给她顺背,一边柔声问道。
这一刹那,云深想是不是回到了一千年前。
如果可以逃避的话,她也不想成什么正果了,就躲在这马车中一世。
人间的恩仇对她来说,已经十分麻烦,男女感情之事,更是匪夷所思。
“公子,我不想做人了!”她也顾不上形象,委屈地嚎啕大哭起来。
“哦?那要做什么?”刘昭挑眉问道。
“别听她瞎说!”商桐连忙捂住她的嘴。
曾经有一个傍晚,云深和商桐在谢府院中吃着零嘴,聊着天打发时光。
“桐君,你说咱们修成人形是为了什么?”
“自然是为了跳出红尘俗世和六道轮回啊!”商桐仰头闭目,享受着片刻暖暖的夕阳。
“可我怎么觉得···反而沾染了红尘呢?”云深低头看看自己,又抬起头看看商桐,“你有没有···爱过一个女子?”
“嗯?”商桐微抬眼睫瞥了她一眼,又闭上道,“算是···有吧,我不记得了。”
“你说,是不是咱们弄错了修道之法?”云深凑近了他好看的鼻子,忍不住捏了一下。
“咳咳!”商桐呛了一声,睁开眼道,“轻点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