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刚刚入夜,天色渐暗,河东道的晚风有些湿冷。
这男子的声音听起来似乎弱不禁风。
“侯爷!夫人她···”
门口的丫鬟婆子们跪了一地。
夫人明明交代了不能让侯爷进山水居的大门,可是他非要进来,拦也拦不住,这可怎么好?
崔媛的脸色因为惊恐又更加难看。她这几日绝食饮水,想着能瞒骗过去,已经几日未见刘昂的面了。
怎么他明知自己不想见他,还要闯进来?
刘昂不顾阻拦,人已经到了内室门口,语气里略有些不高兴,“怎么?今日这么多人都在,偏偏不许本侯进去?”
呸!好不要脸!自己用卑劣的手段得到崔媛和襄侯之位,还敢恬不知耻地自称本侯!云深恨不能上去给他一巴掌。
“以扬,刚说到你,你就来了。”燕姬笑盈盈地起身,将刘昂迎了进来。
进来的是个年轻俊朗的男子,一身深色的宽袖锦袍,乍一看与刘昭有几分相似,仔细一看那眉眼又更加妩媚动人,像极了他母亲。
“说我什么呢?”刘昂笑道,看了一眼躺在榻上的崔媛。
崔媛脸色一红。
她虽是不喜欢刘昂,但两人确实有了夫妻之实,崔媛本来就是个小姑娘,见到新婚夫君自然羞涩。
“说的是这位陈郎中,长得十分俊俏,以扬你看看,和你相比如何?”燕姬说完,掩嘴一笑。
“在下陈湛,见过侯爷。”云深勉为其难地拱手行了个礼。
“母亲说的是,这位···陈郎中的确长得好看,”刘昂听了便凑上前来,仔细打量着云深的脸,又笑嘻嘻冲着燕姬说道,“不过,还是本侯,更好看一些。”
“在下怎敢与侯爷相比?在下只是个医者,救人要紧。”云深心里翻了个白眼,回头装模作样地开了个方子,就交给映化拿去抓药。
“有劳先生。”刘昂意味深长地看着眼前的少年。
他自幼论长相,还从未遇到过对手,今日看见一个这般俊俏的少年,忍不住多看几眼。
见刘昂还赖在崔媛房里不走,云深又故作深沉地胡诌道,“侯爷,夫人这病十分棘手,犯病的时候,只怕是十天半个月,不能行房。”
刘昂和崔媛听了这话,面色都是红一阵白一阵。
“本侯知道了,有劳先生。”刘昂稍显窘迫地说了一句。
“正巧陈郎中在这里,”燕姬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我这府里还有一位病人,可否请先生也去瞧一眼?”
云深心里闪现出一个熟悉的人影,按捺住话里的激动问道,“不知是哪位?”
“是咱们府里的大公子,”许嬷嬷接话道,“大公子一个月前突发疾病,终日瘫痪在床,常常意识也不清醒···”
瘫痪在床,意识不清,刘昭竟然这么惨么?
云深心里一紧,又问道,“可有请过别的医者?”
“河东道和附近江南道的医者都请遍了,也不见好转,”刘昂轻蔑地抬了抬手,扶着燕姬坐下,“母亲心慈,要我说,大哥这辈子是无望了,一个废人还请什么医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