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真!”云深走到榻前单膝跪下,“此事还未查清,怎么可以杀了最重要的证人陈吉?”
“查?”韩望真冷冷的声音传来,让云深有些不适应,“难道你要我···查到谢家被抄为止吗?”
“我祖父断不会这样做!此事定有内情!”只几句话间,她后背已经出了一身冷汗。
有些不清晰的记忆又断断续续浮起来,谢家被抄,满门被屠,仿佛就在昨日似的。
“属下也认为···谢相不会这样做,行刺殿下···这对谢相有什么好处?”林征看看太子,又看看太子妃,他还从未见这两人红过脸,不要说当着他的面争吵了。
看来此事非同寻常。
深秋的空气入肺,韩望真忽然咳了几声,扫了一眼下跪的两人道,“谢枫权势太过,本王有意去之。懂了么?”
气氛顿时冰冷到极致,倚风殿中安静得落针可闻。
“殿下是说···谢枫不知从哪里得到消息,便先下手为强?”空气凝滞,深秋凉意渐浓,林征的额头上却现出细密的汗珠。
林征是武将,这些朝廷纷争之事,太子本来并不想让他了解太多,因此之前也就没有告诉他。
“不会,我祖父不会!”云深仍然跪着,她胸口闷着一口气,好像喘不过来似的。
都说有的人九曲回肠,云深的脑子却是一通到底。
她不懂人间的这些弯弯绕绕,即使懂,她也不愿意去想。
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为何她的夫君和谢家会忽然反目成仇?
“林征,去传旨···”
韩望真话音未落,就见云深一个箭步冲到他面前,用手堵住他的嘴,“不能杀陈吉!我···我去审他!”
林征猛然一惊,太子妃这是···挟持太子?要不要动手?
正犹豫之际,却见太子看着他,缓缓点了点头。
云深这才松开手,对着林征道,“走,去刑部大牢!”
说着已经起身走到了门边。
林征又抬头看了一眼太子,见他纵容地点点头,便连忙起身跟了上去。
此时正是午后,刑部大牢中却是一片阴暗,点着油灯。
一股霉味弥漫在潮湿的空气中,地上还有水渍,隐隐倒映着人影。
“太子妃,你···刚才那一招以后还是别使出来了,”林征在前面引路,一边回头跟她搭着话,“要不是末将而是其他人在场,你这挟持太子的罪名可就坐实了。”
“坐实了又怎样?你们都不是我的对手。”云深想也没想,就敷衍地回答道。
她正在低头沉思行刺案一事,根本没顾及自己的安危。
“唉···你这嘴也是个祸害!不过···说得也没错。”林征讪讪地笑着,他在宛江上见识过太子妃的本事,“属下和太子的命,都是太子妃救的,指不定你什么时候想取回去···”
“我要你们的命干嘛?”云深白了他一眼,又问道,“太子是何时决定查办谢枫的?”
“这···属下是真不知道啊。”林征挠挠头,“属下也是今天才知道···太子要对谢相动手。”
“那···太子已经动手了吗?”
“应该是还没有,这几日朝堂上都是风平浪静的。”林征回想了一下,也觉得有些奇怪。
既然太子还未出手,谢枫又是从哪里得到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