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月梓望了眼外面,淡然笑道,“我道行不如你,也不想成什么仙,就连修成人形只怕都难。要不是和王月依互换了身份,到现在我还是个死物。就这不到百年的时间,我只想好好享受红尘。”
人生短短,很难说到底是嫁入皇家好,还是嫁给普通人好。
看月梓这样子,日子虽然清贫,倒也过得有滋有味。
云深这样想着,忽然有些羡慕月梓。人间一切富贵,到头来尽归尘土。
对她们修行之人更是如此。
“你说的对,咱们都是···借来的一世。”云深看了眼刚出生的孩子,又有些怅然若失。
她欠谢云深的,终于还清了。
本该是一身轻松才对,怎么此刻心情反倒是更加五味杂陈?
“外面那拍门的,是太子吧?”月梓瞧了一眼门边,“我这就撤了结界,放他进来。”
韩望真进来的时候,浑身是水,看见王月依时愣了一下。
王月依行了个礼就退了出去。
“太子殿下,看看刚出生的小王爷吧。”分飞将孩子交到他手上。
“云深!”韩望真抱着孩子爱不释手,难掩欣喜之情,又对云深嗔怒道,“不是让你在齐王府等我吗?怎么这么不听话!”
云深一看见韩望真,忽然扯住他的衣角,淡金色的眸子中有一缕奇异的光芒升了起来,微笑道,“望真,我要走了。”
“啊?”韩望真大惊失色,联想起她之前说的话,连忙回握住她的手,生怕她消失似的。
她眼中那道奇异的光芒终于渐渐暗淡了下去。
云深感觉有什么东西从心上被抽走,消失在了虚空之中。
那是···谢云深的执念?
她终于放下了。
云深松开他的手,看他的眼神变得有些陌生,又如释重负般叹了口气。
外面风雨停歇,渐渐安静下来。
长生观的正殿中,一个年轻道士和一个白胡子老头正坐着对弈。
“乘风啊,你这观主是怎么当的?观中的香火都没有以前旺了。”玄尘捏着白子,扫视了一眼杂草丛生的院落。
“毕竟贫道如今是做正经生意的,怎能和从前的明贞相比?”乘风还是一如既往的眉清目秀,只是看起来又年长了几岁,“修仙又不需要人多,又不需要钱多,有几个附近的道友偶尔来走动走动,就够了。”
“说起来,太子妃道友很久都没回来了,也不知她如今在哪里?”玄尘叹了口气。
“太子妃道友在哪里,你都没卜算过吗?”乘风拾起黑子,抬头问道。
“她道行在我之上,我哪里算得出她的行踪?”玄尘又看了看外面,总觉得有些心神不宁的,“不过我为皇室占卜,算出皇室这几年啊,挺多灾多难的,唉!太子妃道友恐怕也难独善其身。”
乘风摇摇头叹道,“玄尘,我从前还挺羡慕你在宫里当大法师,现在觉得还不如贫道我自由自在。”
“可不是嘛,每次皇室有什么灾难,都是我们玄氏一族顶着,”玄尘捏起一颗白子,“不说了!下棋下棋!”
韩望真给刚出生的小王爷取名叫韩清,因云深不愿回宫,又陪着她在农庄里住了一个月。
为了接待太子和太医院的太医和厨子,王月依夫妇只好把空着的屋舍全都打扫了出来,每天忙里忙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