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人朝的确是在全国各城的明月楼里都留有上等客房,不止留了一间,是三间。
他为何会留这么多,那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位于三楼,也的确是富贵人才住得起的,幽长的走廊铺着厚厚的绒织地毯,脚踩无声。
虞楚一真没客气,住进了那间最大的客房。下人随主,沛烛扬着下巴对人家道谢,‘诚意’足足的。
但她到底是个小丫头,闻人朝又岂会与她一般见识。只是告知虞楚一他就住隔壁,有事尽可开口。
大兴大业守门口,门一关,虞楚一也将斗笠拿了下来。
明眸清漠,更多的是不为所动,无波无澜。
这客房很大,有外间,有卧室。
她慢慢的转到卧室,先扫了一眼环境,之后才走到临窗的软榻上坐了下来。
沛烛和沛澜俩人进来,倒了两杯热茶,放置在桌子上,然后各自拿着一把扇子扇风,要将茶水尽快的扇凉。
沛霜等人在外间,也难得的休息下。
“姑娘,你真相中闻人公子了?”沛烛数次去看虞楚一,见她要闭眼了,她终于问了。
“不行吗?”看过去,虞楚一忍着眼眶的酸涩,问道。
这窦天珠,真是无药可救。她只是这么随口一说,这心脏就开始被凄苦占满,眼泪也要出来了。死了那么久,身体的记忆倒是好。
沛烛眨了眨眼睛,又看了一眼沛澜,然后摇头又点头,“倒也不是不行。就是……”
“就是不相配。”沛澜代替她说了,就是这个意思。
沛烛小小的点头,是这个意思。
虞楚一弯了弯唇角,忽略眼角溢出的泪,“相配?这世上,就没生来相配的人。”泪顺着脸颊落下去,她嘴角依旧挂着笑。她的精神,已经和这个身体平静的分离了。
俩人对视了一眼,没再吱声。说的也是,哪有那么多相配的人。
茶凉了,沛澜捧着一杯送到虞楚一面前,“姑娘,肩膀真的没事吗?”那一掌,掌力可不容忽视。
“没事。”接过茶杯,之前还丝丝疼,眼下已没感觉了。
血就是这么厚啊,窦天珠是个习武天才。就像她看书一样,看过一遍,就记得差不多了。
说起来,这人和人之间,差距还真是大。同样的血肉铸成,却又如此不可理解。
这明月楼的三楼专为贵人所设,无论是这些硬件儿设施,还是在环境的重视上,都是极好的。
很清净,隔音也非常好。即便是外面又有新客人入住,在这房间里也听不到声响。
虞楚一还真的小小的睡了片刻,直至有客来,她才被沛澜唤醒。
“姑娘,咱东家来了。”沛澜轻声说,一边扶着虞楚一起身。
墨发铺在肩背,她什么话都没说,因着刚刚睡醒,眉目间还有些许迷糊。一时间,瞧着倒像是找不着家的小孩儿。
卧室门口红影一闪,身段妖娆的秋水仙进来了,她往床上一扫,不由啧啧了两声,“见着东家来了也不下床请安,无礼放肆。”
“我有没有说过,对能给你赚大钱的员工要客气些,否则她会自立门户。”单手拂了一把垂在肩头的发丝,虞楚一懒懒道。
“爸爸?”秋水仙来了这么一句,人也到了床边儿。
“哎。”虞楚一答应,之后就笑了。
秋水仙也笑,扭着身子往床上一坐,斜着眼睛上下的瞄了瞄虞楚一,“阿一,你真觉着,那闻人朝知道黑武是怎么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