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鬼力气大,准头却差。
张剑明明是往右边跑,刀却朝着左边的骆文飞了过来。
傅轻宴眸色一沉,眼疾手快把骆文往旁边一推。
骆文从椅子上翻下去的瞬间,刀子狠狠扎在旁边的木头柜子上。
喧闹的炸串店安静了几秒。
紧接着,食客们像是被激活了某根神经,抓起外套四散而逃。
“老板,一会儿我给你微信转账!”
“放心我们不会跑单……”
店里忽然冒出个老四飞刀,他们哪还敢再吃下去,有几个人甚至体贴地帮骆文报了警。
而警察也不负众望很快赶到。
老四的酒意醒了大半,回想起自己刚才干了什么,脸上浮现出后怕的表情。
“哟,又是你?上次在局子里没蹲够是吧?”
警察一眼就认出老四。
这家伙是关西街的地痞,经常在这条街上闹事,进过好几次局子,都是蹲几天就出来了。
警察问他这次又是因为什么。
老四声泪俱下地说是因为那个叫张剑的男人跟他女朋友勾三搭四,他又喝多了酒,一时没控制住情绪才失手。
“重要的不是失手,是你没事带着刀干什么?”警察一盆冷水浇过去,“这也就是没扎着人,万一扎着,少说判你十年八年。”
老四也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平时他跟人打架斗殴都是用拳头,身上带刀也都是瞎比划,今天是真喝多了才会做出那种举动。
其实当时刀飞出去的时候他就已经后悔了,因为他眼看着那刀不听使唤的往骆文头上飞了过去。
要不是他旁边的帅哥眼疾手快推了骆文一把,保不齐他下半辈子就要在监狱里度过了。
想到这,老四连忙作揖:“警察同志,对不起对不起,我知道错了……”
见老四认错态度还算良好,警察没再多说什么,让他现场赔了损坏了桌椅餐具,便带着他回警局做笔录去了。
炸串店这下彻底安静下来。
看着扎在柜子上的刀子,骆文心有余悸。
他看向傅轻宴,“刚才谢谢你,要不是你推我一把,我可能已经凉了。”
傅轻宴摆摆手,“举手之劳。”
他也不想好好的吃个夜宵被脑浆子溅一桌。
毕竟那些炸串是南星炸了很久的,不能浪费。
骆文没有听到傅轻宴的腹诽,实实在在把他当做救命恩人,又拿了好些炸串给两个人,让他们带回去慢慢吃。
南星没有拒绝骆文的好意。
却在接过炸串后问骆文:“你真以为刚才的事是意外吗?”
骆文一怔,隐约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
下一秒他就听到南星说:“反噬已经开始了,刚才如果我们不在,你确实会死。”
骆文闻言,脸色倏然变白。
虽然他不想相信南星说的。
但刚刚那一刀确实太难解释了。
为了让骆文接受骆译害他的事实,南星拿出一张符纸贴在那把刀上,双手结印念诀。
只见那符纸颤颤巍巍地晃了几下,不出几秒便烧成灰烬。
“这……”骆文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画面。
同样惊讶的还有南星。
她知道血亲可以代替反噬,却没想到反噬来得如此生猛。
看这符纸的状态,刚才那一刀若是碰到骆文,估计会立刻要了他的命。
“骆先生,我知道接受这件事不容易,但……”南星顿了顿,“骆译已经不是你记忆中的那个人了。”
骆文闻言踉跄半步,失魂落魄地坐在椅子上。
口中喃喃道:“为什么……他的运气已经够好了,为什么还要……”
“因为贪心。”傅轻宴道,“贪心不足蛇吞象,骆译已经被功名利禄蒙蔽双眼,对他而言没有什么比登顶更重要。”
“……”
事到如今,骆文不得不相信南星说的。
而冷静下来的他也意识到,骆译已经很长时间没跟他联系了。
之前他觉得骆译是明星,平时那么忙,不联系也是正常的。
甚至逢年过节都不敢打一通电话过去,怕打扰他工作。
现在想想,骆译哪里是忙。
他只是漠不关心。
如果他真的想他,哪怕再忙也会发条短信问候。
但骆译没有。
他就像一只断了线的风筝,在飞往广袤天空的那一刻就没再想过回头。
骆文低下头,双手撑着额头,忽然觉得很累很累。
哪怕是供养骆译的那二十年都没这么累。
就好像全部的精神支柱被一把抽空,只剩残垣断壁摇摇欲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