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围墙另一边,陈炎看见了掉下来的人,这人正捂着脚踝躺在地上,浑身都扎满了刺。
“哈哈哈哈,还真他娘的被平子猜中了,果然有耗子!”陈炎大笑。
一墙之隔的鹿场的人听见动静,便大声问道:“陈总,外面有情况吗?”
陈炎闻声答道:“有!你们肖总种的铁篱笆(又名枳,一种全身是刺的植物,多用来做篱笆)抓住耗子啦!”
里面跟着大笑:“不光耗子,还有燕老鼠(蝙蝠),树上还吊着一个呢!”
陈炎听完拿手电往上面一照,果真看见还吊着一个人。
“哎!那哥们儿!”陈炎笑着大喊,“你可得抓紧点儿!你们还不知道吧,肖总算准了你们会来鹿场捣乱,前不久围墙上全都贴了玻璃碴子,围墙内外还种了一圈铁篱笆,真掉下来可够你喝一壶的。”
其实不用陈炎说,刚才围墙里面的人用电筒四处乱照时,这人就看见了玻璃碴子和两边围墙角的铁篱笆。
正因为如此,他才坚持到现在,实际上,他双手早快没力气了。
“陈~~陈总~~救~~救救我~~”
陈炎蹲下查看了下面那人脚上的伤口,发现伤口挺深,起码得缝个四五针的,便不再理会他,仰头问道:“救你简单啊,你先回答我几个问题。”
“好好好,你快点儿问!”
“就你们俩吗?”
“呃~~没~没,那三人跑啦。”
“你们来干啥的?”
“呃~~来~~来~~”双手越来越酸软,这人感觉自己快抓不住了,一闭眼便脱口而出,“我们是来给鹿下老鼠药的,陈~~陈总,我就是个跟班儿,就是下面那赵全指使的,你不信的话可以搜他身,老鼠药还在他兜里呢!”
陈炎闻言又蹲下来,在名叫赵全那人身上摸了摸,果然,从他兜里翻出来好几包老鼠药。
搜出老鼠药,陈炎又抬头问道:“到了派出所,你还敢这么说吗?”
这人马上会意,“敢说敢说,陈总,你快点儿把我弄下来,我快抓不住啦!”
“我可警告你,要是到了派所处你不实话实说的话,老子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好好好,陈总,快着点儿,我真抓不住啦,只要放我下来,我给你当儿子都行。”
陈炎笑笑,“你这儿子我可不要,说出去丢脸。”说完又冲里面大喊,“给他搬把梯子来。”
处理完吊在树上的人,陈炎又弯腰将躺在地上的赵全拉起来,赵全全程压着伤口,根本不敢松开,陈炎将他拉起来后,他依然弯着腰用双手紧紧捂着伤口。
陈炎一边帮他拔掉身上的刺一边问道:“你这伤得缝针啊,林场卫生所有能干这活儿的吗?”
赵全连连摇头,“有~~有~~”
“那是你自己去呢?还是我送你去呢?”陈炎笑道。
赵全抬头看了陈炎一眼,脸上满是震惊。他的伤口虽然不致命,但很深很长,要不是他一直死命按着,估计血都得流出来一两碗。
且不说他捂着伤口能不能走,就算能走,从鹿场到林场得走个把小时,等到了林场,血还不得流干呐。
看着赵全像看神经病一样的表情,陈炎双手做了个投降状,就像受了多大冤屈似的说道:“好好好,我送你,送你!娘的,你跑来干坏事,完了还得我送你回去,回去后该怎么说不用我叮嘱吧?”
赵全叹了口气,算是认栽了,“我~~我错了,你放心,只要送我去卫生所,我一定照实说。”
“这就完了?然后呢?”陈炎不依不饶。
赵全细想了一会儿,随后顿悟道:“哦,还有!还有!我保证以后再也不过来捣乱,我还得劝别人也不来捣乱。”
陈炎这才满意地点点头,“早这么想多好,非得受这份罪!你说你要是把这精力放在找活儿上,是不是早找到活儿啦?”
这会儿赵全也不敢造次,只得连连称是。
陈炎带着两人坐小四轮来到林场,跟着陈炎一起过来的鹿场值班员按照赵全的指示把医生找过来。
陈炎原本还想着连夜把两人送去西坪乡派出所,可这会儿一看,赵全浑身是伤,光是脚上那伤口就得医生忙活个把小时的,另外那人呢,双手肌肉拉伤,两只手掌完全脱了一层皮,等这两人处理好伤口估计都得天亮了。再加上他刚从床上爬起来,实在不想大晚上的还开车,便打消了这个主意。
“算你们运气好,今天我真没精力送你俩去派出所,这回就饶了你们。要是还有下回~~”
不等陈炎说完,两人立马连声答道:“没有了!没有了!陈总,保证没有下次。”
一旁的医生见状就问怎么回事儿,陈炎心想既然不送他们去派出所,干脆就利用医生的嘴巴坏坏这两人的名声,于是就把事情原原本本说了一遍。
医生是越听眉头越皱,听到最后,他看待这两人的眼神都变了,没有丝毫怜悯之意,全是鄙视。
陈炎见状便知道自己的目的已经达成,打了个哈欠就告辞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