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梁靖川眼皮都没抬,跟着进度翻了页课本。
如果不是因为他的课本一片空白,跟崭新的别无二致,许昭意都想给这位专心致志的好学生鼓鼓掌。
她扯了下唇角,收回视线时,无意间掠过他的手背,稍稍怔住。
他的手背上有一道细长划痕,已经结痂了。看着不深,但显眼得触目惊心。
许昭意莫名其妙有些心虚。
几乎是不由自主的,她联想到聚餐那天晚上的事。以至于落座后,她的余光还是不由自主地瞟向他。
在不知第几次偷瞄后,梁靖川终于眼皮子一撩,淡淡地睨了她一眼。
“有事?”
“你的手,”许昭意尴尬地停顿了两秒,“不会是那天晚上划伤的吧?”
梁靖川还没搭腔,赵观良光速扭过头,不怀好意地啧了声。
“哪天晚上?什么划伤?在哪儿?”
“……”
八卦三连直接把许昭意后续的话杀了回去。
她不太想继续这个话题,偏巧下课铃响,讲台上老师不容置喙,“时间到了,再讲几句就下课。”
全班同学不情不愿地拖长声音“啊”了句。
地理老师对这种态度十分不爽,刚讲了没几句,一眼扫到底下窃窃私语的三人。
“某些同学,老师还是希望你有点自觉,别不把小科当学习。就你那惨不忍睹的成绩,天理地理都难容!”
得不到回答的赵观良心痒,完全还没意识到危机。
“说的就是你,赵观良,把你偏过黄赤交角的脑袋给我转回来。”地理老师突然扬高了声音,“你们仨都会了是吗?”
“报告老师,我在问问题。”赵观良随口胡诌。
地理老师根本不吃这套,关掉课件时冷笑了声,“那行,晚自习前去办公室找我背重点,不然一单元知识点罚抄十遍。”
拖堂彻底被终结了。
地理老师劈头盖脸一顿骂到愤然离开不过两分钟,全班同学感恩戴德。
“我可真是谢谢您啊赵同学,以一己之力牺牲咱仨拯救全班。”许昭意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我现在特想送你去荷兰。”
“荷兰?”赵观良没理解过来她的点,“荷兰给乐于助人颁奖吗?”
“荷兰安-乐死合法。”梁靖川掀了掀眼皮,平静补刀。
“……”
左右罚写是家常便饭,赵观良很看得开,期待地看着他俩。
“多大的事儿!反正要被罚写了,晚自习干脆翘了,我请你们去吃火锅怎么样?”
“不必了,我前天刚整理过笔记,现在就可以去背。”许昭意平静地回绝,“我的人生没有罚写。”
赵观良唇角微微抽动,继而将殷切地视线挪向梁靖川。
“用不着,我记性还行,听她复述一遍就可以。”梁靖川懒洋洋地抬眼。
赵观良:“……”
“清醒点老赵,你跟人家有结界,”宋野在旁边幸灾乐祸,“学霸成绩逆天,大佬过目不忘,你有什么?”
“我——”赵观良下意识地想反驳,但憋了半天,他实在没什么可以跟这俩人炫耀的,愤愤然道,“我操!”
赵观良受到了一万点暴击。
没得到答案,许昭意到底心虚,吃饭时惴惴了半天,打算花钱买安慰。
二十多分钟后,许昭意抱着四种口味的奶茶,和五份小甜点盒子慢悠悠地回来。
她对自己为维系塑料同桌情作出杰出贡献而自我感动。至于梁靖川是否会孝敬垃圾桶,她根本不在乎。
不过还没拐出那条街,她就被人叫住了,“你叫许昭意是吧?”
许昭意微顿,抬了抬视线。
周遭已经围过来几个人,她被堵了,她严重怀疑梁靖川的嘴巴开过光。
冤家路窄,为首的还是体育场那个,她连名都没记住。
“聊聊吧,学妹?”那男的呼了口烟,斜睨着她哼笑,“前几天你不是很嚣张吗?”
许昭意扫了眼空旷的街道,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在看一眼自己怀里抱着的奶茶和小点心。
腾不出手,她微微叹了口气,“这样吧,我把东西找地方搁下再回来?”
“真当别人是傻子啊,谁知道你想搬救兵还是溜回去报警,”那男的身边的人阴阳怪气地嗤笑,“不如你叫声哥哥,跪下求个饶,看看我们老大能不能放过你?”
“看到没?”许昭意微微朝上扬了扬脸颊,眨了下眼,“天都黑了呢,白日做梦有点晚。”
她激怒人的本事向来好,那人骂了句“操”,就没客气地动了手。
许昭意是真没当回事,轻而易举地闪身掠过,不过袋子里的奶茶和小甜点被狠撞了下。
东西洒了。
许昭意扫了眼洒掉的奶茶,闭了闭眼睛,好耐性突然就被磨光了,“我操-你大爷的,你找死是吧?”
大约是前后反差太大,对方怔了几秒,没反应过来。
许昭意冷淡地抬眸,朝对面勾了勾手。
“怎么着啊,一起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