绞杀温柔(1 / 2)

对你见色起意 令栖 4916 字 7个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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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靖川眉头很小幅度地皱了下,偏低的嗓音微哑,“谁?”

“问你自己,”许昭意酝酿了下情绪,冷笑了声,努力地摆出一副兴师问罪的架势,“人家是对你念念不忘,我怎么知道是谁?”

许昭意其实也没太当回事。

从高中时期开始,梁靖川在篮球场上懒懒散散一抬眼,都能把看台上的小姑娘迷得五迷三道的。如果这种都当成情敌,不说是否会把自己累死,那她也够无聊的。

至于眼前这女的,勉强算得上一号人物。但她打眼望过去,再联系下对方之前怒而挂电话的举动,养气功夫不行,明显是个沉不住气的。一言以蔽之,这人不配当她对手,她也犯不着计较。

所以她调侃了两句,纯粹是好奇梁靖川的反应,仅此而已。

梁靖川莫名其妙地被一顿质问,根本没理出头绪。

这边他还在状况之外,理不清前因后果;另一边场内的人没多想,已经给那女的指了路。

“刚走,他女朋友来了,应该还没走远吧。”

“咱们也散了吧,快到饭点了,还下着雨呢。”

“这么不巧?我有点急事找他。”那个漂亮的女孩子也不知有意还是无心,淡声道,“他有女朋友啊,怎么都不见他带出来?”

“异地恋,平时当然见不着,你没见过他跟女朋友的腻歪劲儿,跟平时完全不一样。”为数不多的知情人摆了摆手说,“咱们梁同学就是游标卡尺,天生双标。”

“是吗?那真是羡慕,”女孩笑了笑,听不出什么意味,“毕竟大部分异地恋都容易分手的。”

呦,不死心,还想挑事。

场内的声音隐隐约约飘了出来。

本来许昭意不在意,但她现在,是真有点不爽了。

“听到没?”许昭意面无表情地抬眸,抬手推了下他,“不是不知道谁吗?人家句句不离你呢。”

梁靖川沉默地听她说完,倒没理会这件事,只突然抬声,恍然大悟又意味深长,“许昭意,你是不是吃醋了?”

好嘛,盲生,你发现了华点。

许昭意喉间一哽,无语地盯了他好半晌,喉间挤出几个字,“这是重点吗?这是重点吗!”

她没好气地瞪了眼他,像被踩到尾巴的猫,“我生气了,你的女朋友生气了知道吗?你就没什么要跟我说的吗?”

她努力地让自己看上去很凶。

不过她凶起来实在没什么震慑力,特像是在委屈,甚至有那么一点撒娇的意味。

梁靖川无端地想笑。

“那你想听我说什么?”他低下头来,罔顾她挣扎,捞过她的腰身,微哑的嗓音有些轻慢,“我们换个地方深入交流一下?”

话题骤然变得下三路,许昭意难以置信地抬眸。

“梁靖川,你没有心梁靖川。”她有点咬牙切齿,“你不爱我了。你听听自己说的是人话吗?”

“没。”梁靖川唇角弯了一下,拇指摩-挲了下她薄瘦的脊背,“我只是觉得,你吃醋的样子跟你哭着求饶的时候一样迷人。”

许昭意咝地倒吸了口气,彻底歇了跟他搭腔的心思。

她忍无可忍地推开他,“懒得搭理你,别跟我说话了。”

她抬腿就走。

梁靖川舔了下牙齿,倏地笑了声。他在她身后几步靠过来,将雨伞塞入她手中,单手捞过她的肩膀,俯身而下。

他不由分说地将她打横抱起。

“欸,”许昭意惊呼了声,下意识地搂住了他的脖颈,“你干嘛啊?”

“不是不跟我说话吗?”梁靖川肆无忌惮地嗤笑她。

“这是两码事好吗?”许昭意瞪了眼他,不安分地在他怀里动了动,“你不嫌丢人吗?快放我下来,被人看到了怎么办?”

“我替你宣示一下主权。”梁靖川勾了下唇,意态轻慢至极。

许昭意稍稍怔住,直勾勾地看着他,弯翘的睫毛扑簌了下。

他撩人的方式还真花样百出。

“不是,那也不用,”许昭意慢慢将脑袋埋下去,磕巴了好半天,“也不必用这种方式吧?”

这行为太他妈招摇了,中二又愚蠢、幼稚又丢人,放在往日许昭意能嘲笑死。但轮到自己身上,她的心脏不争气地活蹦乱跳。

她其实有那么一点被哄到。

“那你期待什么方式?”梁靖川挑了下眉,低头贴在她耳侧,懒声道,“期待我当众吻你?”

许昭意耳根一热,好半晌都说不出话来。

这边的动静闹得有点大。

散场后的人浩浩荡荡往外走,有人不怀好意地吹了声口哨,“我操,干嘛呢?干嘛呢!那边的小情侣举起手来,虐狗杀狗是违法的。”

“啧啧啧,光天化日之下竟有如此行径,没眼看了。”

“同窗一年啊,我怎么没瞧出来部长是这种人?”

各色视线瞬间聚拢过来,周围掀起了一阵此起起伏的起哄声。

那个挺漂亮的女孩子,也在其中。

她的视线笔直地落在许昭意身上,面上的笑意淡去几分,脸色实在算不上好看,几乎下意识地踏前一步。

“欸,你还是别过去了,”有人挠了挠头,扯住那女孩说道,“没瞧见吗?腻歪死了,他就想跟女朋友杵着呢。”

女孩像是醒过神,脚步陡然停在了原地。

梁靖川根本不在乎周围的视线和渐近的调侃,也不理会。

他压在她耳侧,嗓音很低,让人觉出温柔来,“满意吗?”

众目睽睽之下,许昭意紧张得浑身不自在,哪还有心思计较。

“满意了满意了,”许昭意真是怕了他了,连着重复了两遍,“能放我下来了吗?”

真绝了,这哥哥。

她怎么也没想到,他就这么轻而易举的,让杀伤力成倍反杀。没有修罗场,她脑补的一切都没发生,今天的事直接戛然而止了。

杀人诛心呐。

有些人,今天连出场的机会都没有。

熟人大多闹两句就放过了,都是会察言观色的,没人当电灯泡。以前最喜欢在他俩视频聊天时唱歌的何伟,都不再发光发亮了。

梁靖川漆黑的眼眸深了深,“反正抱都抱了,离校门不远,我干脆抱你出去吧?”

许昭意眉心跳了跳,再任由他搞下去,她心态迟早崩溃。

“我跟你讲梁靖川,”她面无表情地抬眸,试图跟他讲道理,“我不担心后果,我这是为你考虑。你就不怕被导员看到,赏你一个败坏校风的通报批评啊?”

“那不是正好?”梁靖川半垂着视线,整个人懒洋洋的,“通报批评一出来,等同于官宣了。”

“……你有毛病吧哥?”许昭意又好气又好笑,“我又没有生你的气,我就开个玩笑,你也用不着自虐,还演苦肉计吧?”

她推了推他的肩膀,“听到没啊?快放我下来,太招摇了。”

梁靖川轻轻一哂,也没继续闹她,将她放了下来。

他低头时半张脸埋进阴影里,下颌线条利落分明,眉眼更加深邃,五官轮廓更加立体,平日里的邪气淡去一些,独有的少年感。

许昭意直勾勾地看着他。

“后悔了?”梁靖川抬手揉了揉她的长发,“要抱吗?”

许昭意稍怔,纤长弯翘的睫毛轻轻一眨,弯唇笑了笑,“没。”

在他瞬也不瞬的视线里,许昭意挪开了视线。然后她慢慢地、不动声色地勾住了他的尾指,不轻不重地捏了下。

只是一个简单的牵手。

梁靖川睨了她一眼,意外地挑了下眉,反手裹住了她。

原本不亲不近也不冷不淡的动作,以十指相扣结束。也许就是因为更欲更亲密的事都做过了,单纯的举动反而耐人寻味。

许昭意心尖滚烫。

她只是忽然想到,原来在不知不觉间,已经过去三年了。

恍惚又回到了初次见面的那一天,熟悉的篮球场景,同样的23号球衣,有起哄声、探究的视线和曾经有过的视线相接:沉睡在回忆里的场景苏醒,一切似乎都没变。

但不一样的是,现在的我喜欢喜欢我的你,也爱着爱着我的你。

长长久久卿如旧,朝朝暮暮与君同。

树影和高楼静静隐没其后,暮春的阳光明媚,撒在人身上带着点炙热的温度。邻近中午放学,两人不太想在学校里挤,梁靖川下午又没有课,直接驱车去了郊外马场。

许昭意坐在副驾驶座上,拉开储物柜,抱出一小摞零食。

交往以来,因为许昭意的缘故,梁靖川的车上几乎经常备着各式各样的小零食,经常更换。

“你不尝尝吗?”许昭意挖了一小勺蛋糕,眨了下眼,“这次的蛋糕很好吃的,没上次的腻。”

“我不喜欢甜品,”梁靖川右手拨了下她的小脑袋,“你能不能少吃点垃圾食品,多吃点健康的东西?跟小孩子一样。”

他懒洋洋地说完,才意识到许昭意已经将东西递到他唇边了。

她要喂他,他也低了低头。

本来许昭意挖了一小勺,的确是想要递给他尝尝,这下她恼了,直接缩回了手。

梁靖川扑了个空。

“一口都不给你吃!”许昭意恶狠狠地冷哼了声,“饿死你。”

有人相爱,

有人夜里开车看海,

有人被自个儿男朋友气得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

梁靖川单手打了圈方向盘,嗓音低下来,勾着点挫败和无可奈何,“我开车呢,没注意。”

许昭意在副驾驶座上挪了挪,将脸挪向一侧,懒得搭理他。

郊外的马场分成内场和外场,新手基本都在内场练习,外场处在依山傍水的位置,风景秀丽,环境幽静而秀丽。湖水碧波荡漾,影影绰绰,马场边可以进行现场烧烤。

五花肉在烤盘上冒着热气,发出滋滋的细微声响。

许昭意翻身下马,摘掉了马术帽,撂给了工作人员。她端了杯果汁,在烧烤架附近坐下。

玻璃杯刚刚凑到她唇边,就被梁靖川伸手截走了。

“刚运动完,别喝冷饮。”梁靖川屈起指骨,轻轻地敲了下许昭意的额头,换了杯温水给她。

许昭意低低地哦了声。

周遭的声音嘈杂而热闹,有人在湖边垂钓,有人在场内跑马溜马,有人在场边烧烤。闲适又惬意的氛围里,有种懒洋洋的感觉。

“少吃点辣。”梁靖川翻了下烧烤架上的肉串,将另一碟蘸料朝她推了推。

“啰嗦。”许昭意在桌下轻轻地碰了碰他,轻轻地笑一声,“你养女儿啊?我爸都没这么管我。”

梁靖川掀了掀眼皮,不温不凉道,“你要是喜欢,我不介意你在床上这么叫我。”

这一眼太过意味不明。

许昭意咝地倒吸了口气,莫名生出一点心惊肉跳的错觉。

男人对背德的称呼大约都有种偏好,禁忌感最能勾起兴致和悬着心的快意。她怕他较了真,会折腾她,心里到底有些犯怵。

许昭意朝后挪了挪,默不作声地提筷,夹了块烤好的五花肉,递给他,“多吃肉,别说话了您。”

梁靖川勾了下唇,半垂着视线蘸了蘸酱料。

他利落的碎发微润,遮不住漆黑而沉冷的一双眼,微凸的喉结优越,侧脸的轮廓精致,融合在暮春浅薄的阳光里。

在郊外消磨了一下午的时间。

在湖心泛舟垂钓,在附近果林里摘水果,许昭意零零散散地尝了不少东西,晚点就没什么胃口,有些困倦,软软地伸了个懒腰。

回程时,许昭意钻入副驾驶座,正要系安全带,突然意识到梁靖川正凝视着自己。

“怎么了?”她意外地抬眸。

梁靖川漆黑的眼眸攫住她,单手捞过她的腰身,抱在自己的腿面上。他低下来的嗓音磁性,十分勾耳,“泡温泉吗,宝宝?”

他靠的太近,又是让人浮想联翩的情景,她耳垂都有点发麻。

马场附近就有家私人会所,配备着汤屋、别墅和客房,玫瑰泉和药泉很出名。暖烘烘的石板屋沐浴在夕阳下,水汽氤氲间,大面积的宫廷灯笼晕开暧昧的色调。

他的用意昭然若揭。

“不行,不去,不可以。”许昭意往后贴了贴,避开他触碰的同时,冷漠地回绝三连。

梁靖川挑了下眉,冰凉的手指捏住她的下巴,“真不肯?”

“你就算做梦也得有个限度啊哥,”许昭意眨了下眼,轻轻一笑,“这是另外的价钱。”

拒绝的后果就是,在猝不及防间,她被他按在了方向盘上。他在她不可言说的地方不轻不重地掐了下,而后慢慢捻转。

“说说看,”梁靖川半垂着视线,唇角勾出一点似有若无的笑,漫不经心地问她,“你想要什么?”

“你要是让我绑一次,我就考虑考虑。”许昭意微微上挑的眼尾稠艳流丹,不多时就受不住,低低地呜咽了声,“你别这样。”

她还在为手铐的事耿耿于怀。

梁靖川轻轻一哂,懒懒散散地拨过她的小脑袋,“看来你上次没被铐够,还不死心?”

“我不管,”许昭意越想越不服气,扯了扯他的袖子,含糊不清地抱怨了句,“凭什么每次玩情-趣都是用在我身上?你就不能让我试试?”

车窗外树影婆娑,风一吹,将斑驳的光点抖落,细碎又奇特。

梁靖川虚搭在她腰间的手骤然收紧,埋在她身前作乱,牙齿狠狠磕了下,“既然是情-趣,当然是用在你身上,才称得上有趣。”

“起开,快滚。”许昭意眸底泛了一层水雾,喉间溢出声甜腻腔调,没好气地推了推他。

“不泡温泉也行,”梁靖川不肯松开她,拇指在她腰窝处不轻不重地刮了下,眸底漆黑一片,“我们试试上次的红酒和樱桃?”

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