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涯突然意识到什么,说:“不对啊,怎么是我洗碗?你来!”
柳如烟皱着眉头,被逮到洗碗池前,懒洋洋地撸起袖子,拿起抹布。
一双宽厚的大手贴上来,包住她的手,贴着她的手背,和她一起感受水龙头的水流。
柳如烟扭过头,接吻。
然后她扔了盘子,可怜的盘子在水池里发出“哗啦啦”的悲鸣。
她灵巧地转身,把湿漉漉的手贴在对方脖子上,然后一顺往上,直到深入他的黑发。
入夜,陈涯刚躺下,门吱吱呀呀地推开了,穿着女仆装的柳如烟出现在门口。
陈涯抬头看她:“你不是已经洗澡了吗?怎么还换衣服?”
她像猫一样,爬上了床,两条腿一用力,脚上的拖鞋被蹬到地上,发出啪嗒嗒的哀鸣。
“干嘛?”
她无声地接近,爬到他上方。
“干嘛?”陈涯又问,这次心虚了点。
“养我好还是养猫好?”
“什么?”
陈涯惊恐地回忆起,自己好像是在某个夜晚,抱怨过“养你还不如养只猫”。
“不是,你那时候不是醉了吗?”
“养我好还是养猫好?”柳如烟不依不饶地又问。
“我觉得还是猫。”陈涯说。
“喵。”柳如烟说。
陈涯抱住她,把她摔到床上,她发出一阵“咯咯咯”如银铃般的笑声。
……
第二天,两人睡了一上午,陈涯起来倒水喝然后放尿。踩着被丢到地板上的女仆装,也懒得捡。
等躺回床上,一双手又缠了过来。
“你不饿吗?……”
“好好,别挤过来……”
“……哼。”
这是陈涯头一次,在下午三点才吃上早饭。
……
在经过漫长的学习之后,柳如烟总算知道,陈涯教给她的不只是写作。
他更像在教她如何生活,如何坦率的面对人生。
相比起现在,她过往的人生,更像是生活在朦胧烟雾中。
她逐渐开始理解,“无穷的远方,无数的人们,都和我有关”这句话。
尽管还没有尝试哪怕写下一个字,但她觉得自己再次下笔,肯定和以往完全不同了。
只是,她也更加理解了,为什么作家的天赋只有“爱祖国、爱人民”。
因为如果爱上具体的人,整个心就完全被占据,抽不出空去想其他事情。
每当她认真想构思一段情节,都会被记忆中的甜蜜回忆打断,然后脸上带着笑容,思考和他有关的事情。
即使对方就在身边,她也会这么想上一整天。
她的生活好像又回到了一片烟雾中,再也看不清其他事情,世界里只剩下一个人。
……
柳如烟听到,陈涯在自己房间里打电话。
这几天,他经常这么做,每次出来时,都一脸严肃。
她隐隐感觉到,有什么事情要发生,却不愿去想。
直到有一天早上醒来,枕边空荡荡的。
她以为他是和以往一样,去买菜了,可看到塞满冰箱的蔬菜瓜果,就知道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中午,她顶着咕咕叫的肚子,坚决不肯做饭,像是在跟什么较劲一般。
她突然注意到放在客厅茶几上显眼位置的《霍乱时期的爱情》,若有所悟,拿起来后,翻开第一页。
只见上面写着:
“爱情是一种本能,但创作不是。
我不善恋爱,你不善写作。
我们各自练习。若你有一天,书的销量超过这本书,我便来诚心实意告诉你,我有多爱你。
——陈涯”
柳如烟这才回想起来,在他们共同生活的这7个月里,他没有说过哪怕一次:“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