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走,陆晚绷紧的神经就松懈下来,双腿无力,软软的跪坐在地上。
方才那个母亲走过来,连忙和兰草一起扶她起身,端来水给她喝了,劝道:“姑娘,他既是你未来的夫君,你还是不要得罪他为好,不然以后的日子肯定不好过的……”
自从退亲不成后,陆晚心里已做了最坏的打算——若说这一辈子注定又要毁在他手里,她不惜与他拼个鱼死网破。
掩下心是的悲凉,她朝那个妇人宽慰一笑,道:“无碍的,大不了就不嫁他了。”
那妇人也是个聪明人,早已从方才两人的对话,猜出他们的身份,所以担心道:“定下的亲事,那能说不嫁就不嫁。婚姻大事,莫说我们寻常百姓家难得反悔,你们这样的身份,只怕更是不可能。所以姑娘千万不要说这样的话。”
兰草早已被方才两人的争执吓住了,这会回过神来,也是后怕道:“小姐,这些话若是传回去,只怕老夫人第一个就不会放过你。”
何止是不会放过她,只怕到最后,他们会恨不得亲手了杀了她……
陆晚摇摇头,将脑海里那些会吓退自己的念头驱赶掉,正要起身继续忙碌,一道身影却挡在了她的面前。
陆晚抬头看去,竟是李翊,身边跟着长亭。
男人去而复返,周身弥漫着尘土的味道,与往日冷峻清贵的样子大不相同。
可眉眼中一如既往的冷,却还是她熟悉的样子。
他眸光朝她身上冷冷一扫,转而看向其他人,长亭得了他的令,大声喊道:“太医院的太医已在军帐里接诊,伤病人员都转移至帐内看诊。”
陆晚随着长亭的话朝那边看去,果然,那里不知何时已搭起三四座临时军帐,太医院的太医们在里面进进出出,开始忙碌起来。
陆晚不免松下一口气来,正要带兰草回去,长亭上前对她道:“陆姑娘,医帐里有许多女伤者,大多……都不肯被男医医治,不知陆姑娘可否愿意留下来继续帮忙?”
陆晚看了眼天色,已经很晚了,而且看情形,只怕今晚都不会闲了。
正迟疑要不要让哥哥派人回府禀告一声,告诉她今晚可能回不去了,李翊的声音已冷冷响起。
“怎么,怕你未婚夫不同意?”
陆晚被激得脸一红,站起身冷冷看着他,“殿下可是统管此次灾情?”
李翊别过脸,不理她。
长亭连忙替他答道:“正是,陆姑娘可是有什么需求?”
陆晚道:“我可以留下来帮忙,只是我也不能白干活,你们付给太医院的女医多少酬劳,我要其三倍。”
闻言,李翊忍不住冷嗤笑出声:“凭什么要三倍?”
还以为她多高尚呢,原来也是个斤斤计较,爱钱如命的。
她只会简单的包扎,看诊开方都不会,好意思要那么高酬劳?
陆晚:“不给就算了。”作势就要离开。
“给,给的。三倍就三倍。”
长亭连忙应下。
陆晚点点头,这才带着兰草去了军帐。
看着女人离开的背影,李翊眸深如晦,对长亭冷声道:“三倍的钱,从你的月钱里面扣。”
长亭怔住——不是你让我留人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