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睿语气凉凉的:“本王给出的东西,从没有收回的先例——这些,就当是你为陆姑娘调理身子的赏银。”
沈植推脱不掉,只得勉强收下。
李睿唤人进来,送他出去。
沈植走后,书房屏风后面走出一个面容消瘦,却精神抖擞,双目炯炯有神的老者来。
“先生。”李睿对他恭敬抱拳,“先生觉得此人可用吗?”
老者道:“殿下,没有什么可用不可用的,只有听话和不听话的。”
李睿一怔,道:“先生说的是。”
老者捋了捋山羊须,道:“此次抓回的两名刺客,殿下不要急着灭口,留着他们引出那个坠影,他倒是可以帮殿下继续做许多事情。”
李睿应下了。
老者又道:“胡狄在边关作乱的的消息,想必这两日内就会传回上京,以皇上的脾性,定不会容忍,所以此战必打。”
“到时殿下尽力保荐聂将軍,此人有勇有谋,只是暂时屈居西北将軍手下,我们若能助他一臂之力,让他取代西北将軍之位,拿到西北二十万驻军的兵权后,他定会彻底归顺于殿下,为殿下所用。”
“到时,不论朝局如何变动,殿下都可以随心所欲,再无制肘。”
李睿被他说得热血沸腾,抱紧拳头对老者深深一揖:“幸亏有先生,为我出谋划策,指点迷津。等我大业成就的那一天,一定不辜负先生的大恩。”
老者点点头,继续替他分析道:“如今当下,边关有聂湛为殿下争夺兵权,朝内局势虽于殿下不利,陆家也反戈倒向他们,但殿下无需自乱阵脚,继续寻那铁矿图,外加翊王从边关带回的那对母女就成了。”
李睿点点头,只要有了那铁矿图,他兵器财力都有了,再加上聂将軍手里的大军,一切就水到渠成。
等再找到那对母女,李翊贪恋寡妇人妻的消息就会传遍天下,到时,莫说陆佑宁还愿意再嫁给他,只怕天下人的口水都会将他淹没,他凭什么再登太子之位?
想到这里,李睿却不由想起陆晚来,问罗衡:“之前查到陆晚与李翊,以及那对母女在常华寺后山的集市上见过面,先生为何不让我去逼问她那对母女的下落?”
罗衡道:“如今我们猜不透陆姑娘的心思,分不清她是敌是友,殿下若贸然去逼问她,只怕非但问不出什么东西,还会打草惊蛇。”
“因为我们不但要找到那对母女,还要挖出她们的真实身份。”
罗衡早就怀疑,若只是寻常的寡妇,以李翊的性子,大概早已将她光明正大的带进翊王府了。
他将她们藏得这样紧密,这对母女的身份绝对非同寻常……
陆晚从宫里回到家里后,照常先去上院回话。
大长公主见她额头破了,猜到是吃了荣贵妃的亏,所以假装看不见,不问她伤从那里来的。
陆晚也仿佛不知道她将自己送进宫去当出气筒的事,只将荣贵妃说的那些话,一五一十转述给大长公主。
大长公主倒不意外荣贵妃会说那样的话,这个孙女本就是陆家与睿王绑定利益关系的棋子,如今陆家倒戈了,关系撕破,她这颗棋子,就成了废子。
荣贵妃当然不会再履行契约,认她这个儿媳妇。
大长公主问她:“睿王是何态度,他也要退亲吗?”
陆晚忆起李睿威胁的那些话,心里不由一阵阵的发寒。
然而,越是如此,越是促使她不顾一切也要摆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