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晚看出他神情间的凝肃之色,想到这两日去请安时,听到陆承裕提及的质子一案的紧迫,不由一把拉住他的手,担心问道:“殿下接下来可是要忙质子一案?此案……到底还有无希望?”
这件案子,说到底,就是寻人。
若能寻到小质子,就万事大吉。
若是寻不到,就代表那小质子,早已遭遇了毒手,他身份如此敏感,只怕又会挑起大晋与大梁的另一场纷争与战火。
而按理,这么久的时间过去了,那小质子早应该活见人,死亦见尸了,可不知为何,一直没有消息。
李翊知道她智慧异常,已察觉到此案的反常之处,不由拍着她的手安抚她道:“你不要担心,本王自有分寸……”
说罢,转身离开了。
他人一走,不止屋子空了,床上也空了,被褥里的温度也渐渐冷却下去。
陆晚心口一下子变得空落落的。
兰草撑着灯从外面进来,倒了水给她喝。
陆晚告诉她耳坠子找到了,兰草欢喜不已,连忙去妆台上,将它收进妆奁里。
陆晚见时辰不早了,让兰草下去歇息,而她自己,反而睡不着,在床上翻了许久,至天明时,才迷迷糊糊睡着过去……
翌日起来,陆晚去上院请安,刚进门就撞上了陆承裕,他刚刚从刑部下值回来了,又累又困,叶氏瞧了,心痛不已。
得知他回来休息一下,又要赶回刑部去,大长公主就让他在上院补觉歇息,免得跑回青松院,来回浪费时间。
陆承裕在东梢间的暖榻上睡觉,陆晚她们就挪到西梢间里去坐,免得打扰了他。
大长公主也揪心着小质子一案,想着年前若是刑部不能将人给找出来,只怕这个年都过不好。
叶氏更担心案子办不好,儿子要担责任,一直长喟短叹着。
陆晚垂首坐在下首,默默在心里思量着。
先前,她也一直担心着,可昨日听到李翊的话后,她心里就安定下来。
她心里总是相信他,这个男人,还从未让她失望过。
正想着,院子里传来脚步声,是刑部的下属来请陆承裕回去。
陆承裕回家还不到半个时辰,又被喊走,定是有事发生了。
陆晚随大长公主她们出门去看,听到下属在对陆承裕禀告。
“大人,方才在五神庙发现了一具男童尸骸,看衣裳穿着,似是那大梁小质子,大梁使臣与大梁五公主,已进宫去了,皇上大发雷霆,急召您与王尚书进宫……”
陆承裕外袍都没穿,就急慌慌的往外跑去。
余庆连忙拿上外袍追上去……
大长公主意识到事态严重。大梁送来为质的人质,若是死在了大晋,一定会要找人出来担责任的,而陆承裕就是主理此事的负责人,皇上要降罪,陆承裕第一个逃不掉。
甚至整个陆家都要因此受到牵连。
当即,大长公主就派人跟去宫门口打探消息。
陆晚本来想走,见此情形,也不敢离开,一直守在上院,等着宫里的消息。
到了傍晚,终于有消息传来,陆承裕因失职一罪,被关押起来了。
镇国公府瞬间塌了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