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身之时,眼风无意间扫过左旁的屏风,却瞥见了一角淡粉色裙袍,立刻想到方才在外面看到的标有镇国公府徽记的马车,心里猛然惊醒过来。
下一刻,她缓缓走回桌前,却并不急着拿起自己的荷包,而是冷冷笑道:“翊王殿下又何必如此咄咄逼人?我这一次虽然利用了你,但于你也并非坏事,你当初求娶陆家嫡女,不也是想要得到大长公主与陆家的支持么?”
“你我同生于帝王之家,什么情啊爱啊,于我们这种人而言,都是假的,只有权力和利益才是我们最在意的,至于其他,都是我们手中棋子。陆家女于殿下也不例外。”
“而我确实是爱慕佩服殿下的,殿下算无遗漏,想当初,利用一场根本就没有成功的下毒案件,逼死睿王侧妃,将睿王与南安王家的联姻也摧毁掉,更是利用此局,成功让陆家那个庶女与睿王退了亲,估计那个傻庶女至今还在感激你呢。”
“可她那里又知道,殿下不过是看出镇国公府与大长公主一直在你与睿王之间摇摆不定,所以要痛下狠心,让陆家与大长公主再无退路,只能全力支持你一个罢了。”
“只可惜,殿下的算盘又不能如愿了,听说那聂将軍不日就要回京领赏了——有他的回京支持,睿王定能如虎添翼……”
李翊先前只是淡漠的听着,但听到她提起陆晚,他幽沉的寒眸里突然迸发了杀气,冷声威胁道:“公主慎言,不要挑战本王的底线!”
他也早已看到了那片粉绝裙边,想到先前刑部下属来报,说是陆家姑娘来了,而这件裙子很是眼熟,转念一想,却是之前看过陆佑宁穿过。
所以这个梁熙柔才会故意说这些,就是为了刺激屏风后面的陆佑宁。
梁熙柔却并不愿意就此罢休,冷笑道:“别人不知道,本公主却知道你对睿王的仇恨,当年就是因为睿王勾结送粮草的官员,让你与大齐大战之时,粮草不济,你也因此落入敌营,是你的好兄弟冒死将你救出来的,你要替兄弟报仇,所以一直揪着睿王不放……”
“但凡是他的东西,你都要抢过来,若非嫌弃那前准睿王妃是庶女出身,只怕你如今要娶的,就不是那陆家嫡女了。”
李翊忍无可忍,扔下茶盏,倏地起身朝那梁熙柔逼去,伸手掐向她的脖子。
梁熙柔早有预谋,身子朝屏风上重重撞去,屏风竖立不稳,‘嘭’的一声巨响,朝内侧倒去。
“啊……”
屏风下传来痛呼声。
檀木沉重得很,这一砸下去,只怕非死即伤!
在梁熙柔发现有人在内室偷听她与李翊谈话的那一刻起,就起了杀心。
她对李翊的谄媚,还有李翊揭穿的她的计划,一个字都不能传出去。
所以她故意激怒李翊,再借故撞倒屏风,想趁机砸死后面的陆佑宁。
屏风倒下去的那一刻,李翊才恍悟过来她的计划,可惜已经晚了。
他连忙上前去屏风下救陆佑宁,所幸靠着屏风的地方,摆放了桌椅,桌椅挡住了屏风倒下的趋势。
但陆佑宁还是被砸破了头。
梁熙柔早已趁乱跑了,李翊正要带陆佑宁去找大夫包扎伤口,陆佑宁捂着脑袋指着屏风下面着急道:“殿下,阿晚还在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