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的形容,兰贵妃还真以为他是在床上躺久了,发闷了。
兰贵妃想留下来陪他,但饭厅那边已经开席了,今天是丹灵的生辰宴,她这个女主人不好不现面,何况还有大长公主这个长辈在。
兰贵妃看了眼拘谨站在门口的陆晚与沈植,对白芨道:“你先领陆姑娘与沈太医过去饭厅那边,本宫稍后就来。”
白芨上前对陆晚与沈植笑道:“娘娘将两位安排在西席,请随奴婢来。”
今天虽说只是一个小家宴,但也开了东西两席。
东席自然是晋帝与大长公主,以及兰贵妃丹灵公主等人。
西席就是陆晚阿晞,还有与丹灵交好的几位京中贵女,还有两位与她们年纪相仿的公主。
李翊眼睁睁的看着陆晚与沈植一同下去,转头问兰贵妃:“怎么沈太医也留下来了?”
兰贵妃道:“他与陆姑娘相熟,这一次又救治好了我们母子二人,所以我就留他下来一起赴宴。”
李翊冷着脸道:“可今日是家宴,他一个外人并不合适。”
兰贵妃忙着让宫人拿软枕来给他垫着腰背,并没注意到他脸上的神情,心情甚好道:“说不定以后就是一家人了。”
李翊眸光一沉,声音越发的冷了下去:“此话是何意?”
兰贵妃朝门口看去,指着沈植与陆晚的背影,道:“你不觉得两人很配吗?”
随着母妃的手指看过去,李翊只觉得胸口堵着一口气,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
兰贵妃在身边坐下,感叹道:“她因为之前与睿王退过亲,再加之陆家一向对她不看重,婚事一直耽搁着,如今这么大年龄了,也没个着落……”
说到这里,兰贵妃顿了一下,自言自语道:“她是不是快双十年华了?”
“二九年华。”李翊端起茶喝了一口,将气顺平,纠正道:“她刚满十八岁,没有你说得那么大。”
兰贵妃回头定定的看着他:“你怎么知道?”
“她与陆佑宁同岁,陆佑宁先前与我订过亲,她的年庚八字上写得很清楚。”
兰贵妃不以为然道:“十八岁也不小了,寻常姑娘家,这个年纪孩子都抱上两个了。”
难得与儿子能这么平和的聊天,兰贵妃笑着又道:“方才那沈太医进来,一眼就看到了陆姑娘,眉眼间的情意,真是再清楚不过——喜欢一个人,眼神是藏不住的,”
“我在想,沈太医一表人才,医术又高超,陆晚若是嫁给他,也算是不错的姻缘,你觉得呢?”
兰贵妃说完,回头去看儿子,不觉吓了一大跳。
不知何时,李翊的脸色已难受之极,黑沉得似要滴出水来。
“你怎么了,可是伤口又痛了?”
李翊站起身冷冷道:“你不要乱点鸳鸯谱,沈植与史家嫡女私奔过,怎么可能再娶陆晚?你不要害了她!”
他神情间的冷戾,竟是兰贵妃从没见过的。
她心头一跳,脑子里飞快闪过什么东西,却快到抓不住。
不等她再去细想,宫人来请,席面已开,皇上请她过去。
兰贵妃让宫人送李翊回去躺着,因为他的伤口之前发炎严重,太医叮嘱过,暂时只能喝清淡的粥食,要忌口腥油之物。再加上他的伤口还没好,所以还没办法赴宴。
李翊回到偏殿,长亭迎上来,问道:“殿下,见到姑娘了吗?”
李翊心头烦闷,闷声道:“收拾一下,准备出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