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似是在同她玩笑,可陆晚却从他的眉宇间察觉到了一丝凝重。
与他在一起这么久,她早已熟悉他的一举一动,也能从中猜到他的心思。
陆晚直觉,李翊已知道罗衡背后的主公是谁了。
只是此人,或许极具威胁,所以他千叮万嘱,不让她再插手进来。
心里蓦然紧张起来,可陆晚不想令他担心,所以面上什么都没说,依言应下他的话,目送他的马车离开……
夜已深,李翊离开郡主府后,没有回翊王府,而是赶去了曾少北的家里。
彼时,曾少北正准备歇下,衣服脱到一半,突然看到他推门进来,吓得愣住,好半天才回过神来。
“殿下不是送嘉和郡主回郡主府去了吗?怎么……怎么来了我这里?”
曾少北拿被子包住身子,目瞪口呆的看着某人大刀阔斧在他对面坐下,还自己给自己倒茶。
李翊没时间与他废话,喝了一口茶,沉声问道:“大理寺里关于前太子的卷宗都有哪些?”
曾少北没想到他半夜寻过来,竟是打听前太子的事。
但跟在他身边这边久,曾少北早已知道他的脾性和做事风格——他这么晚来找自己打听前太子的事,定是有事发生。
曾少北一边穿回衣裳一边叹气道:“你们皇家的宗卷鲜少会有留在大理寺的,何况是前太子的。”
李翊:“为何?”
曾少北道:“当年前太子离世时,皇上悲痛万分,为免睹物思人,不止不许人再提起前太子,连当年前太子身边侍候的那些宫人都遣散了,贾探花也正是那个时候,被遣派去了登州。”
“而皇上还正式下过令,宫里关于前太子的事物都销毁掉——这般情形下,我们大理寺若还私留太子殿下的卷宗,不是找死吗?”
李翊闻言,寒眸几不可闻的沉下,又道:“当年前太子离世时,你当时也在京/城,可有听到什么奇怪的传闻?”
曾少北停下手里的动作,诧异的看向他,狐疑道:“殿下,你是不是查到什么事了?”
李翊冷睥了他一眼:“你不要问那么多,好好想想当年可有听到什么传言?”
曾少北被他的样子吓到,襟扣都来不及扣好,连忙敛神回想着当年的事情,最后还真的让他想到了一个。
他道:“殿下,那一年大晋可谓流年不利,先是前皇后离世,后来皇上也病重不起,差点随前皇后去了。可后来就突然好了。”
“后来我听说,是当时太医院首大人给皇上寻到了一剂秘方,此秘方能治好皇上的病,只是此方需要一味奇怪的药引,那就是至亲的血肉……”
“然后呢?”
李翊这些年都在北疆,鲜少回京,这些事还是第一次听说。
曾少北道:“能为皇上割肉做药引,众皇子自是纷纷自荐,可前太子早已先大家一步,剜了身上的肉给皇上做药引。”
听到为里,李翊心里一直想不通的迷团终于解开,冷冷笑道:“所以,父皇靠这剂秘药和药引又活了过来?”
曾少北一拍大腿,“正是如此,当时钦天监还说,太子割肉事小,但孝心却感动上天,所以才会让皇上大病全愈,起死回生。”
“只是可惜,太子救了皇上,自己却没逃过一劫,暴病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