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如黄粱大梦一场(2 / 2)

一年,两年.....

不见天日,污垢满身。

她不知她在坚持什么,也许是心有不甘,也许是与那人赌气,什么都好,总有一个是她坚持两年的理由。

那人近日来的越发频繁,以往几月来一次,近一月却已来了两三趟。

软骨散已经停了四五天,身子却没见精神,反倒越发疲软,安锦舒心有所感,她的时日不多了。

一抹光线自头顶落下,本低垂着脑袋的人缓慢抬起了头,随着她的动作,一阵如朽木动作的咯噔声一连串响起,只是那声音并不是来自朽木,而是来自她的脖颈。

又一轮朝阳升起……

安锦舒又缓慢低下了脖颈,把那双眼睛与面颊藏进了发条之中。

整整两年了,她也要解脱了啊。

“嘎吱。”

木门被推开,一阵脚步声传来,安锦舒眼皮都不曾抬起,她在无数个日夜听到过这些声音,只是今日的脚步声好似比以往要匆忙一些。

脚步声很快就停了,停在了安锦舒的前方。

她抬眼看向来人,勾起一抹轻笑声音沙哑着问他:“他呢?”

温衡冷着脸没有说话,下一刻另一个脚步声传来,安锦舒看到了那抹熟悉明黄色。

“你来了。”安锦舒笑道,似早有预料。

“你想见我?”对方反问,声音冷的如腊月的雪。

“昨夜做梦梦到与阿弟欢好那夜,时隔如此之久,还真有些怀念呢。”

她嘶哑着声音扒着面前人的痛处,好像只有这般才能叫她痛快一点。

如她所料,话音才落,温衡的刀就已架在了她的脖颈之上。

暗处的身影晃动,接着自暗处走出。

那是一张怎样的脸呢?

安锦舒无法形容,眼前人为天上仙,皎洁如明月,惊为天人,世间少有。

可这人心极冷,也从不属于她。

“你这般想死?”

顾卿辰斜睨着牢中之人,一眼看穿她的心思,冷笑着上前。

“你一心求死,朕偏不如你所愿。”

安锦舒瞳孔蓦然睁大,随即苦笑起来。

“不好,这毒妇咬舌自尽了!”

温衡大惊,瞧着安锦舒嘴角溢出的血液一步上前捏住她的下颚,唇齿打开的一瞬间喷涌而出的鲜血瞬间染红了安锦舒的脖颈。

顾卿辰身形未动,应该说从始至终他都不曾皱眉一下,看着地上的人就仿若在看一个毫不相干的死人。

安锦舒倒在地上,透过发丝看见他的神情,断了舌的她只能扯出一个扭曲古怪的笑容。

“顾卿辰,你是个没心得冷血动物,犯错者确实是我,可错却从不在我一人,你明明可以推开我打晕我可你没有,你把所有的错推在我身上你可曾良心痛过,可惜我明白得太晚,也悔不当初,如果能重来,我定不会在喜欢你。”

她每说一句话便吐一口血,声音嘶哑含糊不清,可偏偏落在面前人耳中却字字清晰,铿锵有力。

顾卿辰盯着她没有说话,他一如既往冷静的不像活人。

“既然她一心求死,便成全她。”

一柄长刀自腹部而入,安锦舒阖眼之前只听到了他毫无波动却极尽嘲讽的声音。

“何时施暴者却成了受害之人,滑天下之大稽。”

此话冰冷如尖刃直击安锦舒灵魂,她空洞木然的眼睛里最后一丝光亮散尽,一束光线乍开,那死在流放途中的祖母与母亲皆在她眼前担心的凝望着她,一滴热泪从眼角滚落泛出白光。

“娘亲,祖母,烟烟好痛,烟烟好想你们啊。”

地牢外白雪翩然,一辇华轿自远处而来,顾卿辰抬头望天,似回忆起什么满目悲怆。

肩上蓦然被披上披风,是温衡

顾卿辰收回思绪,望着那顶华轿转头走向了相反的方向,温衡不明所以唤他,他不发一言,沉默的越走越远。

「以后我便是你阿姐,我会照顾你的……」

记忆被拉回那年初雪,少女温柔的嗓音似如昨天响彻耳畔。

时间是把双刃剑,当你以为自己得到了解脱,实际它从来没有放过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