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不得礼义廉耻,安锦舒解了他腹部腰带,二话不说扒了他的衣裳。
然后她呼吸突然急促起来,瘫软了身子。
红鲤更是惊叫一声白了脸不敢去看第二眼,连忙偏开头去。
眼前,少年本白皙的背部此刻是密密麻麻的鞭痕,一道道交叉着,触目惊心,那后背的肌肤血肉模糊鲜血直流。
只这一会工夫,没了衣物的遮掩与阻挡,那伤口往外冒的鲜血很快就染湿了马车地板,而顾卿辰就像毫无知觉一般连什么声音都没有。
“杨大哥,最近的医馆在哪里?”
杨贵乃是安家的车夫。
杨贵声音传进马车内:“回三小姐,两个弯我知道有一家,这是最近的。”
“就去那里,麻烦杨大哥马车稳一些。”
外面应声,然后马车动了起来。
顾卿辰的伤势过重,需要赶紧止血,否则等大夫来了人也流血流死了。
医馆比安锦舒想的要近,一停车红鲤立马下车叫人,很快便领了一位头发花白背着药箱的老大夫急匆匆走了出来。
那大夫一进马车就看到了马车正中央的情形,自也是看到了顾卿辰后背的伤口。
医者仁心,自是救人为先,那老大夫二话未问躬身进入马车内,上手查看了顾卿辰的伤势,然后皱起眉头来。
“此伤口老夫我怎么瞧着那么像特殊刑具鞭笞而成,伤口周围皮肉泛黑,刑具上有叫人伤口无法结痂之药物。”他抬眼看安锦舒,眼中满是狐疑与打探。
他虽人老可并未眼花,刚才上马车前他眼尖的看到了马车上刻的家族纹印,那乃是杨院都护府的纹样,此刻伤者身上又遍布刑具鞭笞的伤口,他不得不怀疑对方是那贼人,劫了都护府的马车。
安锦舒没有说话,只一个眼色红鲤便冷声道:“你这老大夫救人还啰里吧嗦的,这人你到底是救还是不救。”
\"人自是要救,可老夫总得知晓救的是恶人还是良民。\"
瞧他模样似乎不给个答复他是准备拖延了,安锦舒可以与他细说可顾卿辰等不了。
“老先生请放心,我与我阿弟皆是良民,眼下情况危及还望老先生救我阿弟,事毕我自会与老先生解释。”
得她此话,那老大夫才终于放下心,打开药箱开始为顾卿辰清理伤口止血。
“生为医者,自是悬壶济世,救人性命,怎能因对方是恶人便不救了,岂不是有违医者初心。”红鲤在一旁碎碎念,对老大夫刚才的举动显然是很不满。
安锦舒虽未答话却也未斥责她,因为她有一条说的很对医者若是择人而救,岂不是有背医德。
可同时她也很理解这老大夫,若她们真的是逃窜而出的罪犯,他帮着罪犯就相当是与官府作对,届时追查下来,他不说是为同伙却也免不了责罚。
谋生不易,他显然也是吃过亏才会如此谨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