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简笙只能随便他了。
风吹来,桑果吊在翠绿叶片下产生晃动。
这里面的桑树都没打过农药,土生土长,简笙有边吃边摘的习惯,掂起脚准备去摘高一点的一颗时,一颗紫黑色的桑椹递到嘴边。
简笙道:“你自己吃吧。”
“给你的。”许洲天道。
简笙伸手想接过,许洲天没让,又送到她嘴边,“能动嘴就不要动手了。”
“那我不吃了。”简笙说。
许洲天笑了声,依她,“行,你想怎么吃就怎么吃。”
桑椹落到她手里。
逐渐,眼前的这棵桑树快被简笙和许洲天摘秃,因为许洲天个子高,高一点的地方那个他掂掂脚也能摘到。
两人换去另外一颗。
“许洲天,等下。”忽听简笙道。
“怎么了?”许洲天问。
“那好像有蚯蚓,你别踩到了。”简笙说。
立马见许洲天脸色产生变化,“哪啊?”他问。
虽然声音听起来很平静,波澜不大。
“就在你脚边。”简笙说。
许洲天低头看了眼。
默默挪开,绕去简笙另一边。
他个子高挺,气质凌厉,眉宇也深,这个时候,有些与往事闲散,什么都不放在眼里的他不太一样。
简笙瞧着他,“许洲天,你不会怕蚯蚓吧?”
“没啊。”许洲天回。
“不是,我是觉得那玩意特恶心。”
“你不怕?”许洲天问。
简笙摇摇头,她走过去,蹲到了地上,脱下手套,将那只蚯蚓捏了起来。
许洲天:“……”
“我养过蚯蚓,不觉得它们恶心。”简笙说。
“……”
许洲天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只是多看了简笙两眼。
她蹲在地上,后背薄,脖颈细细地,可是白皙的手上却捏着那条蚯蚓。
“啊……挺好。”许洲天道。
简笙没看多久,将那条蚯蚓放了回去。
那条蚯蚓慢悠悠挪动进土里。
“我以为,你会说我口味重。”简笙道。
“这有什么,还有人养蛇呢,真挺好。”许洲天将她头上的帽子正了正,神情恢复熟悉的懒拽,拖延着语调,“挺特别,我喜欢。”
一阵手机铃声突兀响起。
是许洲天兜里的手机。
他过了会,才将其摸出来。
赵臣宇打来的电话。
“你哪去了啊?”赵臣宇问。
“在外面摘果子。”许洲天回。
那边赵臣宇脑袋冒出问号,“什么摘果子。”
“这你就不用管了。”
两人说电话的时候,简笙回到原来的位置继续摘树上的果子。
“元宝没比赛了,来打球。”赵臣宇道。
“没空,你们玩儿。”说完,许洲天挂了电话。
时间浅慢过去,经过一个多小时的采摘,简笙和许洲天手里的两只篮子都装满了,摘太多也吃不完,两人都没去要新的篮子,一起提着去找园主结账。
离开果园时,临近十一点,简笙和许洲天手里比来时都多了一袋黑色的桑椹。
“还想去哪玩?”许洲天问。
简笙道:“我得回家了。”
知道她是个乖宝宝,很大概率不可能中午连家也不回,许洲天没多强求,抬手拦了辆车。
这个点公交车很可能会堵车,简笙怕回家晚了,便没说去坐公交,跟着许洲天一起上了车。
司机通过后视镜看了看两人,说道:“你们今天学校搞春游啊?摘了这么两大袋桑椹呢。”
简笙道:“不是……”
司机又看了两人一眼,大概是觉得这两孩子都太标致养眼,而且一个男一女,像偷溜出来玩的早恋小情侣,又问道:“那自己出来玩的?”
简笙抿了下唇。
许洲天倒是面不改色,回答得大方:“是啊。”
司机想了想,想说什么又忍住了,察觉到许洲天那语气里带了些不耐烦,还有些混不吝,保持沉默,安静开车。
简笙摸出手机。
屏锁解开,界面还停留在跟李文洋的Q\Q聊天界面。
李文洋问怎么不见她加油的身影了。
她说她有点累了,下午再去看他比赛。
刚准备切掉这个界面,手机弹出一条新信息。
是个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
【笙笙,我是爸爸,中午能跟爸爸吃顿饭吗?今天在学校见到你,爸爸很开心。】
简笙脸色淡了下来,几秒后,她将这条信息删了,并且将这个号码拉黑。
“爸,你不跟我们一起回家吗?”三中北门门口,孙雪凝脑袋探出车窗。
她肿的那只脚包了纱布,整个平方在后座。
简淮平回到车旁,“爸爸还有点事,你跟妈妈先回去。”
“不要,爸,我要你跟我们一块回去,我今天中午想吃你做的红烧肉。”孙雪凝伸手抓简淮平的衣角。
简淮平倾身,“乖,你跟你妈先回去。”
“红烧肉,爸爸下午再做给你吃。”
孙雪凝还准备说什么,坐在驾驶位的孙美莲打断了她,“雪凝,听话。”
孙雪凝咬了咬下唇内肉,松开手。
等车开远,简淮平盯着手里的手机。
发现对方还是没回。
他在原地静静站立了一会,拨通那个号码。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
又连续打了好几次,一会说对方关机,一会说对方无法接通。
简淮平才放弃。
她又将他拉黑了。
这不知道是第多少张新卡了。
简淮平在那颗榕树前坐下,额角的青筋凸出好几根。
到简笙住的小区附近时,时间比简笙预想的早,才十一点半。
逐渐走到门口,简笙转过身,“可以了,不用送我了。”
身后的男生轮廓分明,个子颀长,眉很浓,下颚线带着冷硬感,手里拎着一袋桑椹。
之前两人下车的时候,许洲天偏要跟她一块下车,说送她到小区门口再走。
许洲天问她:“今天开不开心?”
嗓音有些沉调,质感沙哑。
简笙点了下头,“谢谢你陪我。”
许洲天扯了下唇,没说什么,从裤兜里掏出一样东西,抬手套到了简笙脖颈上。
简笙愣了下,低头,是一块奖牌,上面刻着“金”。
许洲天跑一千五百米拿了第一得的那块奖牌。
“你这是干嘛?”简笙问。
“送你啊。”许洲天道。
“可它是奖牌啊。”简笙抓起来。
许洲天凑近,身上的气息侵袭,“嗯,奖牌。”
“我什么都愿意给你。”
“这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