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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坐在她娘的床前,手有一下没一下轻拍江夫人的胸口,助娘亲安眠。

但她却在出神,想着寿宴上的事。

那句‘江巧巧非江家女,江巍与魔勾结,偷走了菩提塔’一直在她脑海中盘旋,令她分外不安。

江巧巧自然信任爹娘。

她能感觉到,爹娘有多爱她,世上再也没有比爹娘更爱她的人了。

她怎么会不是爹娘的女儿呢?

只是,只是。

江巧巧很清楚,寿宴上的闹剧,定然是沈师兄他们一手促成的。

沈师兄说不会破坏她娘的寿宴,但他终究食言了。

为什么?

沈师兄他们为何要这么做?这么说?

江巧巧自小生活在江家,她比谁都清楚,她爹娘肯定不会是魔。

那些话她一个字都不信。

明明冉慕儿才是魔族之后啊。

沈师兄怎么会愿意和冉慕儿同流合污?

其中定然有误会,怕是那个冉慕儿使了什么计,令沈师兄误解。

江巧巧很想和沈师兄解释,解释她爹爹不是这样的人,她江家是清白的。

而且她担心沈师兄被魔族所骗。要是一不小心,沈师兄踏入万劫不复之地,入了魔,那就糟了。

但现下,她也不知道沈师兄和那个简欢去了哪里,她娘又病重,她不能离开……

江巧巧越想越慌乱,望着窗外朦朦胧胧的晨光,坐立难安,急得眼角微湿。

正当她六神无主时,门外传来下人恭敬的请安声。

她爹回来了!

江巧巧面上一喜,霍然起身,身如轻风,朝门口飞去。

嘎吱一声,房门被推开。

江巍带着一身风尘仆仆,跨过门槛,随手关上房门,走了进来。

“爹!”她轻轻一唤,搀上江巍的手臂,忙不迭地问,“爹爹,怎么样了?冉慕儿那边可有盘问清楚?她是如何混进来的?有同伙吗?她的那些同伙呢?”

江巍的视线在江巧巧脸上扫了下。

心中冷哼一声。

原来如此,他女儿怕是早就发现了魔原石的踪迹,结果却帮着外人瞒了他。

那沈寂之和简欢驱使的风,怕就是他这个女儿给的!

江巧巧喜欢沈寂之,江巍一直都知道。

这些年,他待这个女儿不薄啊,结果出了事,她却胳膊肘往外拐。

到底不是他江巍正宗的女儿。

哪怕换了一身新血肉,内里依旧有着穆家女的劣性,人的恶根,令魔厌恶。

江巍脸上浮现一丝安抚的笑:“巧巧,你问这么多爹也回答不过来,一个个问,别急。”

江巧巧也反应过来,不太好意思地低下头:“爹爹,对不起,是女儿失态了,女儿只是担心……”

江巍伴着江巧巧朝内室走去,低首看着江巧巧,闻言伸手,慈爱地拍了拍她的头。

只是,倏然之间,他手中黑色魔气一闪,江巧巧的话语声便蓦然一停。

江巍松手。

女子纤细的身段没了支撑,软软地往地面倒去。

脑子被魔气重击,一时之间,江巧巧疼得神魂都在颤。

她喉间不住发着痛苦的呻/吟声,双手抱着头,在地上扭动挣扎,一双眸夹杂着茫然、骇然,不敢置信地看着居高临下的江巍,努力地往外吐着字:“爹,你,你,你……”

“我这一击,寻常元婴期修士早已神魂俱灭,她倒还能清醒着。”江巍像观察着一只死/狗那般,看着江巧巧的一举一动,语气还带着几分欣赏,“到底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变异风灵根。”

闻言,床上病重的江夫人睁开了双目。

她掀开被子,起身走近,目光落在江巧巧身上,带着几分复杂之色。

再怎么说,巧巧虽不算她女儿,但也是她当年十月怀胎生下的。

江夫人朝江巍福了福身,问:“尊上,怎么今晚就……”

“魔原石已进魔城。”江巍一掀衣摆,半蹲在江巧巧面前,手爱惜地抚上江巧巧的脸庞,那张刚正不阿的脸,在初起的晨曦下,显出几分令人发憷的阴森之色,“一切都备好了,就只剩下你了,巧巧,我的女儿……”

檀香飘悠的房内,地面铺着柔软的地毯,温暖舒适。

但江巧巧却冷得发抖,不住哆嗦着。

话音落下,江巍的手毫不怜惜地盖上江巧巧不解不甘的双目。

江巧巧彻底晕死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