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2 / 2)

骄宠 臣年 2620 字 7个月前

不想让她爸看笑话。

免得自己脱离家族光环,真的一事无成呢。

南稚是相信顾星檀的实力的。

但是巧妇难无米之炊,没有修复用纸,再高超的技艺都是徒劳。

顾星檀临挂断电话之后,还听到南稚喃喃道:“这次不会真的栽了吧?”

总统套房极大。

落地窗外,璀璨华灯映了进来,却没有半分喧嚣热闹,反而总有种冰冷的孤寂感。

没有人能懂她的孤寂。

顾星檀躺在软绵绵的大床上,大脑皮层传来极致的倦怠,提醒她该休息了。

纤细羸弱的身躯无意识蜷缩在角落。

是没有安全感的睡姿。

……

容怀宴回来时,已接近凌晨。

向来端方雅致的男人,此时喝了酒的缘故,眼瞳漆黑如墨,不经意泄露出来几分迫人锋芒。

仅露出一双手,就被网友们誉为全网最具禁欲感的手指,此时随意往上捋了一下乌黑短发,精致白皙的额头展露无疑,几缕碎发掉落,平添了肆意的颓散。

直到视线落在床上那蜷缩的纤弱身影,沉敛下来。

一只雪白漂亮的脚踝从同样白色的被子里探出来,几乎融于一体,唯独涂了艳丽的酒红色指甲,在黑暗中,浸着勾魂夺魄的风情万种。

容怀宴松开扣在脖颈的领带,不经意用力过度,一颗扣子跌落在地。

解放了被禁锢的脖颈。

面对他明媒正娶的容太太,容怀宴自然不会委屈自己。

“唔……”

顾星檀本来就睡得不熟,很快,便迷茫地睁开眼,呼吸间是乌木冷香裹挟着醉人的酒香,她眉心下意识蹙起,“你为什么总是趁我睡着……偷袭呀。”

容怀宴捏住她的下巴,慢条斯理地品尝。

他虽不嗜甜。

此时却意犹未尽。

声线微哑,染着勾人的清冷:“醒酒。”

神特么醒酒。

这是哪门子醒酒方法?

顾星檀眼波流转,对上男人在黑暗中充斥着野性的双眸,彻底清醒的同时小脑瓜转得很快,立刻有了新主意。

捂住自己腰间摇摇欲坠的浴袍结扣,小脸一本正经:

“不行不行。”

“我没心情!”

“你不会强迫我吧?”

顾星檀给出杀手锏,她很清楚,容怀宴百年世家养成的品行教养,就不会让他去强迫自己的太太。

果然,容怀宴神色自若地坐起身,修长双腿懒散支着,上半身靠在床头,揉了揉眉梢。

下一刻。

顾星檀目光移动。大抵是上天造人时,把他当成了展示的艺术品,所以没有一处是不完美的,即便旁人看不到的位置,都天赋异禀。

野性十足,满满的攻击性。

与他那张清冷禁欲、谦谦君子的皮相,反差极大。

“好看?”

顾星檀翘起红唇,拉长了语调,“当然好看,而且还好用。”

该夸的时候还是得夸。

“哦?”

容怀宴漫不经心地抬眸,那双恍若深海般幽邃的双眸,仿佛能看透一切。

顾星檀也不掩饰,指尖轻点他的膝盖:

“可是好可惜,只有补画的纸到了,我才会有心情。”

忽而停下,几近明示地强调,“而且会特别开心,我一开心,就会很配合。”

“就算你很变态,也配合。”

容怀宴没答。

几分钟后,缓缓起身,径自往浴室走去。

没得到答案。

顾星檀一急,下意识攥住了他的衣袖,“你去哪儿?”

精美至极的蓝色贝母袖口不小心被她扯了下来。

容怀宴居高临下地望着她,用惯常温淡的声线:“变态要去干变态的事。”

记仇精!

顾星檀上下抛着那枚袖扣,心情安定几分。

想到他的反应,知道自己果然没猜错,容怀宴带她来北城,就是为了古纸。

浴室水声一直未停歇,顾星檀眨了眨眼睛,望着磨砂玻璃,溜溜达达走过去敲了敲门,也不怕吓着里面的人,脸蛋挂着想助人为乐的‘纯良’:

“容总,需要我帮忙叫两声吗?”

水声淅沥。

里面顿了几秒。

当顾星檀怀疑他是不是没听到时,里面终于传来男人不辨情绪的回答,言简意赅:“叫。”

顾星檀清了清喉咙。

想着自己没什么经验,犹豫要用什么音调合适时。

却见浴室门已经打开。

半围着浴巾的男人眉目沾染了潮湿,乌黑短发贴在额角,就着浴室炽白的灯光,格外清冷从容。

随即见他慢条斯理用白色毛巾擦拭着尚且潮湿的发丝,一边问:“怎么不叫?”

对上他那似笑非笑的双眸。

顾星檀终于反应过来。

他根本就没有在浴室里解决问题!

故意的!

顾星檀睫毛无辜地眨了眨:“我也没想到,容总这么快呀?”

快?

容怀宴腕骨顿住,片刻,对她微微一笑道:“没想到容太太嫌快,下次容某一定更慢一点。”

顾星檀:“!!!”

惨败。

虽败犹荣,毕竟——

第二天一早,容怀宴便直接带她去寻古纸。

眼看着车越开离市中心越远,四周已经开始荒无人烟。

最后竟然开进了更荒凉的山里,顾星檀侧眸望着坐在车窗旁那恢复温润的贵公子,深深怀疑,这个斯文败类,是不是要暴露变态本性,把她囚禁在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山里!

“你确定这里有人?”

话音刚落。

却见半山腰里伫立着一栋苏式园林风格的庄园别墅。

越开进去,顾星檀眸子越亮。

这里——

简直就是她梦想中的世外桃源。

庄园不大,但步步皆是景,颇有野趣,越过一片青竹林,才看到坐在一座构造精巧亭子内的老人家。

唐老须发皆白,穿着冬制唐装,面前石桌上摆了一局棋,他单手夹着枚黑棋,仿佛入定一般,久久没有落下。

旁边煮茶的小铜炉火都熄了。

可见他待了多久。

顾星檀见容怀宴没打扰这位,也安静等着,视线无意移到那盘棋局时,眼底滑过迷茫,她也懂得一点围棋规则,能看得懂棋局的水平,但这局棋……

她完全看不懂。

就在她迷茫时,唐老忽然指尖一松,黑子重新落回盒子,发出一道玉石相击之音。

随之而来,是苍老不失温和的声音:“我知道你们的来意。”

唐老点着棋局:“这样吧,只要你们能解了我这局棋,就可以拿走想要的东西。”

顾星檀心脏悬了一下,下意识握紧了身旁男人的衣袖,没意识到已经被她捏出了折痕。

容怀宴垂眸,望着那折痕,清隽眉心也跟着折起。

想抚平。

下一秒。

却见顾星檀仰头望他,乍然对上视线,听她问:“这棋难解吗?”

容怀宴俯身,修长指骨捻起一枚棋子,玉质的棋子,摸起来温润适手,令擅棋者爱不释手。

视线掠过她,停留几秒,清润嗓音微微压低:

“古籍残棋,千古难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