馆长欣慰地看着这个自己老师亲自教出来的小姑娘,对她寄予厚望,笑意盈盈:“给你放一个月假,不用修新画。”
还有这种好事?
顾星檀生动漂亮的眼眸转了转,表情怀疑。
这种不压榨员工,还带薪休假的上司,是什么品种的极品圣母?
果然——
下一刻,馆长把目的说出来:让她去网络直播、宣传修复文化。
“隔壁央博在网络直播爆火,粉丝都快百万了!咱们也得跟上。”
“免得以后年轻人都只知央博不知咱们国博!刚好,你前段时间不还上过什么‘热搜’?争取一个月,粉丝数超过央博。”
顾星檀望着这位把涨粉说得跟涨价一样轻松的馆长大人,沉默几秒,提议道:“要不我出钱,给您买个百万粉丝?”
馆长当没听到,笑眯眯道:“明天让人把账号发给你。”
“好好休假。”
顾星檀:“……”
半小时后。
小巷尽头的八宝阁迎来‘不速之客’。
恰逢周鹤聆要去听曲,于是把这位想‘怡情’的大小姐一同带走。
封闭许久,一朝解放,顾星檀直接在风雅场所喝起了酒。
站在周鹤聆旁边的小徒弟兼小助理虞青台忍不住强调:“顾小姐,这里是茶楼。”
顾星檀眼睫抬起,就着茶楼昏黄暗淡的光线,歪了歪头,用那双暗淡空间内格外冷艳的水眸望着他,随口问:“这间茶楼规定不能喝酒?”
虞青台被噎住:那倒没有。
周鹤聆却低笑了声:“去给她拿。”
顾星檀满意了:“这还差不多,比你那小徒弟懂事。”
不懂事的小徒弟虞青台气得想跺脚。
他哪里不懂事啦,分明是顾小姐,行事太随心所欲。
也是,若非性格相似,也不会跟他师父成为好朋友。
不知多久。
台上昆曲角儿登场,咿咿呀呀唱得没这根细胞的顾星檀头晕,纤白指尖漫不经心地捏着透明的酒杯,仿古灯影轻轻摇曳,折射出波光粼粼的美感。
两人俨然把茶楼当成了酒吧。
木质的桌面上,摆满了各种色彩斑斓的鸡尾酒。
不醉人,喝着解闷罢了。
周鹤聆嗤笑了声,忽然道:“小师妹,你还记得自己有个老公吧?”
“已婚少女跟未婚男人喝酒,你老公不生气?”
“老公?”
顾星檀指尖顿住。
难怪她总觉得自己忘记点什么。
每次闭关修画出来,这脑子就总得忘点事儿。
不过——
什么未婚男人。
顾星檀瞥了眼他那头比自己还长的乌发,颇有闲情逸致地抿了口酒:“这就见外了,我可一直把你可以当倾诉心事的好闺蜜。”
周鹤聆被她气笑了,从旁边烟盒里抽出一根烟点燃。
旁边虞青台听得心惊胆战的,也就顾小姐敢跟师父开这种玩笑!
下一刻。
却见顾星檀不急不慢地以手心撑着桌面,站起身。
“去哪儿?”
顾星檀想起一出是一出,头也不回的走了:“干比喝酒更怡情的事儿。”
……
晚上十一点。
顾星檀回家之前还没醉,被夜风一吹,后劲儿慢慢上来了。
径自上楼。
没把管家嘱咐的‘先生有点发烧,已经休息了’放在心上。
她随手按开了吊灯,漫不经心地扫了眼又是近半个月没回来的主卧。
视线蓦地停在安静躺在大床上的睡美人、
不,睡美男。
结婚也快一年了,一起睡的时间十根手指都能数清。
而顾星檀还是第一次看到容怀宴睡着的样子。
被突如其来的光线给影响到,容怀宴清隽眉心微微折起,灯光下,冷白如玉的腕骨下意识挡在眼皮。
几秒后。
似乎是意识到什么,男人重新放下手,坐起身望着门口那纤细慵懒的身影,素来清润好听的语调带点哑:“你回来了。”
顾星檀懒懒地嗯了声。
而后一步一步走近。
走得越近,发现他那张原本俊美如画的面容,此时带点病态的雪白,衬得短发漆黑如墨,大抵是发烧的缘故,唇色却充斥着饱满的艳丽。
丝毫不影响他的俊美,反而有种病美人的破碎感。
“看什么?”
容怀宴即便发着烧,神色依旧坦然至极,就那么靠在软枕上,回看她。
“看——”
顾星檀拉长了语调,带着点戏谑意味的话语在嗓子里缱绻,红唇一字一句溢出:
“吾夫甚美。”
少女一双含情眸凝视着人时,浸透着勾人的水色,眼尾泛着浅浅的胭脂色,是不自知的妩媚风情。
容怀宴似是没想到她会这么说,那双深幽却清冷的双眸微微挑起。
直到嗅到了她淡淡酒精气,夹杂着那清而飘渺的西府海棠香,交织成一股若即若离的靡丽暧昧气息。
他徐徐道:“你喝多了。”
顾星檀睫毛快速眨了几下,反驳:“我没有!”
今晚的容总是病弱小娇夫系,给顾星檀一种错觉,可以趁机反攻他。
想到这里,顾星檀胆子更大了,站在窗边,伸出一双纤细手臂用力抵着男人的肩膀,故意拖长了音:“多谢容总寻纸,小女子无以为报,以身相报……”
容怀宴听完这句话,似是没想到容太太喝醉了竟然是这种胆大包天的性子。
顺着她的力道靠在床头柜,低笑出声,映在薄夜里格外撩人:
“容太太,我今天发烧了,可能——”
“力不从心。”
容太太一听。
嚯。
容氏小变态这是示弱了啊!
想到他之前那么多花招。
必须趁他病,要他认输!
顾星檀眼睫下的视线扫过他‘力不从心’的位置,红唇忽而翘起戏谑弧度:“发烧了不更好,身体温度会升高,那里也是。”
她很认真地从医学角度出发——
身体不行,温度来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