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章(2 / 2)

骄宠 臣年 2316 字 7个月前

……

等容怀宴离开卧室,顾星檀望着静谧又清冷的房间,逐渐冷静下来。

思绪回笼,这才感觉到了寒气。

“嘶……”

难怪刚才掀开容怀宴被子一瞬间,把他冻到肌肉轮廓都像是凝结成雕塑线条。

要是别人在她睡着的时候,突然掀温暖的被窝,她可能要当场炸毛。

忍不住内心夸了句:别的不说,但容某人修养是真的好,没当场把她丢出去。

想到自己不厚道的做法,顾星檀有点愧疚。

只有一丢丢!

当然,顾星檀的愧疚没持续多久。

她穿着学生时代穿过的白色毛茸茸家居服,懒洋洋地端着一杯温水走出房间,隐约听到一楼客厅传来外公和蔼的声音:“檀檀还没起,这是又赖床了?”

顾星檀腹诽:忙到了凌晨两三点,可不是没睡好。

刚抿了口水,还没来得及下楼。

忽而。

男人恍若寒玉质地的声音响起:“怪我,昨晚与她探讨了一番诗词歌赋,所以她没睡好。”

“噗……”

顾星檀还没咽下去的水,差点没忍住喷出来。

幸好多年良好的名媛仪态训练,让她没有做出什么失礼的动作。

神特么探讨诗词歌赋。

回忆起昨晚他们是怎么探讨诗词歌赋的,顾星檀那张白生生的小脸蛋,瞬间从耳根蔓延起薄绯色。

容怀宴怎么好意思在外公说得这么义正言辞!

被水呛的,最后还是没忍住,咳出了一点音。

大抵是她动静太大。

楼下几人齐齐看过来。

顾星檀睁着被刺激得水波潋滟的眸子,绕过楼梯拐角,这才看清了客厅的情景。

除了外公单独坐在主位,茶几两侧分别端坐着身形修长挺拔的男人。

左侧那位生了双狭长的狐狸眼,眼尾下端还坠了一颗胭脂色的泪痣,乍一看是偏女相的精美妖冶,细看更像是纨绔子弟的风流薄情。

另一位则是矜贵俊美,清冷雅致的贵公子,周身似乎浸润了高山雪域内的顶级白玉,仿佛在没有硝烟的战场,端方从容。

同样是无可挑剔的容貌与才华。

一个是她爸选得‘童养夫’。

一个是外公订得‘娃娃亲’。

此时正齐齐看向顾星檀。

有一说一,顾星檀压力挺大,这是什么修罗场画面。

程惟楚怎么来了?

“檀檀起床了,外公给你做炸酱面吃。”

谈老爷子见外孙女下楼,立刻笑眯眯地亲自去给她做早餐。

阿姨要拦着时,还说,“檀檀最爱吃我做的。”

顾星檀盛满秋水的眸子瞬间笑弯了,“谢谢外公,外公做的最地道啦!”

老人家,就想要为小辈做一点点事情,都觉得有成就感,顾星檀自然清楚。

等外公进了厨房后。

目光移向客厅内仅剩的两尊大佛。

顾星檀心里虚着呢,毕竟一个现老公,一个是前‘童养夫’,一个处理不好,很容易引起家庭纠纷。

但是!

狗男人,居然当着外公和程惟楚的面,说那种不知羞耻的话。

顾星檀忍不住瞪容怀宴一眼,随后也没动,就那么站在台阶上,居高临下地睨着程惟楚,凉凉问:“不去当你的孝顺儿子,来这里干嘛?”

程惟楚眼尾上抬,语气戏谑,“不来的话,怎么知道我们不爱学语文的小公主嫁人后竟喜欢与人探讨诗词歌赋。”

顾星檀柔软的唇角微微一僵。

谁喜欢这玩意儿了。

嗤笑了声,“怎么?来这里对我外公献殷勤,又想抢我外公?”

程惟楚一如既往容忍,轻叹道:“小公主,你的亲人,没人抢得走。”

像是对待发脾气的小朋友。

顾星檀没再说话,好看的眉目含着嘲弄与他对视,互不相让。

几秒后。

容怀宴慢条斯理地放下茶盏,茶盏边缘碰到实木的茶几,发出沉闷的一声响。

打破了此时的寂静。

他神色温润,只言简意赅说了五个字:“小海棠,过来。”

这五个字,令在场除了他与顾星檀的其他人,全部变了脸色。

包括照顾了谈老爷子二十多年的周姨。

谁不知道?

‘小海棠’这三个字在顾星檀面前就是禁忌!

就连素来将‘道貌岸然’这个面具刻进骨子里的程惟楚,眼神难得有所波动。

令他们更惊讶的是。

顾星檀扶着木质的楼梯扶手缓缓下楼,走路的动作有一点慢,对这个称呼习以为常般,非但没有当众发作,还应了句:“干嘛呀?”

这下。

程惟楚看容怀宴的眼神彻底变了变。

旁人不知这个称呼是顾星檀的逆鳞,他却最清楚。

当年他就是因为习惯性的喊了声‘小海棠’,前一秒还喊他哥哥的顾星檀立刻翻脸,并且一年没有跟他说过半句话。

从那以后,程惟楚再也没叫过她这个小名,而……其他人也没有敢触犯。

顾星檀走得小心翼翼,满脑子想得都是要让自己保持匀速行走,绝对不能被人看出来,昨晚容怀宴口中的‘诗词歌赋’究竟是怎么没羞没臊。

走到一半,毛绒家居服下的小细腿在抖,又重新停下。

长睫撩起,暗示某个罪魁祸首,过来扶她!

容怀宴完整地接收到容太太的暗示,当着阿姨、程惟楚,以及恰好端着早餐从厨房出来的老爷子面,轻描淡写问:“走不动了?”

……

……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直到老爷子端着餐盘进客厅,没深思,随口问:“檀檀怎么了,腿受伤了?”

容怀宴薄唇微启,正要回答外公的话,“昨晚……”

刚说了两个字,顾星檀急了,也顾不得酸软得没力气的双腿,三两步跳下楼梯,冲着他扑过去,急急喊了声:“容怀宴!”

闭嘴!

谁知。

最后冲得急了,小腿力气跟不上,一软,直接跪倒在沙发前。

幸而坐在沙发上的容怀宴,上前及时撑住了少女两条纤细胳膊,才没有让她膝盖重重落地,只软软着地。

顾星檀一下子跪懵了。

继而听到容怀宴不疾不徐唤她:“容太太。”

她下意识仰头。

入目看进男人那双如冬夜寒月的清冷双眸。

容怀宴从容不迫地半扶着她,薄唇闲谈般溢出一句话:“昨晚教诗词是我分内之事,容太太倒也不必一大早如此感恩戴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