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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那样抱着她，坐在床上，在尘霜身边是难得的心安。

尘霜却不知道在想什么，没有回应也没有推开他。

曾几何时好像也是这样，只是两人身位对调。

那是夙未罹到月坠崇明后的第一个雨夜。

“师父，你陪陪阿罹，打雷了，阿罹怕。”

尘霜伸手揽住那个小孩子“阿罹乖，师父在呢，不怕，以后师父都会陪着阿罹的。”

一道雷落下，怀中的孩子缩的更紧了，那夜，自己就那么抱着他，坐了一夜。

阿罹，你是不是还在怨我，当年没有保护好你？

一道雷劈下，断了回忆，碎了梦境，惊醒了梦中人，从前怀中的孩子早已长大，什么时候他都这么大了，尘霜下意识抱紧夙未罹。

“ 师父？”下意识的轻唤出口，带着最初的天真和纯澈，就好像那些糟心事情都没有发生。

“嗯？”仿佛又回到了过去，身旁还是那个怕打雷的孩子，猛然回过神，这里不是月坠崇明，也再不是当初相伴之时，这是一百年后，沧海桑田，物是人非 。

“莫非霜儿觉得本座怕这雷声？”一声戏笑将尘霜拉回现实，是呀，如今她不再是惧怕雷声的那个小孩子了，什么时候，这个孩子长大了，不再惧怕雷声，收他为徒一百二十七载，真正陪在身边的日子又有多少。起先三年还能日日陪着他再后来人间天灾不断，自己不是在下山封印，就是在闭关。能在一起待着的日子越来越少后来甚至新年都见不到面。

最先开始闭关之时，每逢雷雨，他总是扒着寒洞的门，啜泣着，呜咽着诉说着害怕。后来呢，后来，好像他来的日子越来越少。再后来······再见之时，便是二人诀别之期。

如今他回来了，是他却也不是他了。

尘霜看着夙未罹开口道“对不起。”

突如其来的道歉却像是吓到了那人，“什么？” 为什么道歉，为什么是对不起？

“是我失约于你，抱歉。”

夙未罹怔了一下，“什么约定？”怎么好像一点印象也没有。

我们到底有什么约定？怎么感觉忘记了很多事？算了，没什么可想的。

这夜，应当算得上是夙未罹回来后睡得最好的一夜，两个人整整睡了三日，其实尘霜中途醒来过一次，看着身旁的孩子，不忍叫醒他本想下床到处走走，却发现被紧紧的抱着，即使睡着了也丝毫没有要松开的意思，罢了，那便再睡会吧，当她再醒时他已经醒了，正睁着眼看着她。

“早……”不知是因为这样的问候太过于平常，竟产生了一种错觉。好像凡人之间的寻常夫妻。

“霜儿怎么不说话。”果然是错觉，还以为刚才只是梦。

“霜儿想不想去外面看看。”夙未罹看着尘霜，就是突然间觉得，想要带她出去散散心。

这是打算放过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