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另一个视角的当年(3)(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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尘霜并不清楚夙未罹如今到底是什么性格,那日的荒唐让她无法确定夙未罹如今到底对于她是什么情感。可是她没有办法去确认,也没有可以让她确认的余地。她只能赌,赌他的心,究竟还是否顾念往日情分。赌他的心里究竟还有没有未曾泯灭的良知。她曾想开口问问夙未罹,若是当年自己没有给苍颜那枚玉环,是不是就不会心存死志,是不是就不会离开我?可是如今询问这些又有什么意义呢?所以,尘霜便再没有想过要和他说明。

“师父,是我错了啊,都是阿罹自己错了,是阿罹为了变强不择手段,是阿罹没能守好本心,这才害的师父如今。师父,当年是阿罹太怕了,阿罹以为师父不要阿罹了,师父你能原谅阿罹吗?”

夙未罹多想让她听见,只可惜,如今他只是和尘霜通感的旁观者,仅此而已。他的心中,有千言万语,如潮水般汹涌,却又被一扇无形的门扉所阻挡,无法抒发。他的思绪,像一只被困在笼中的飞鸟,渴望展翅翱翔,却又被束缚在原地,无从逃脱。他的眼神,像一泓清泉,闪烁着明亮的光芒,却又被深深地埋藏在心底,无人能见。

那个梦,很长很长,贯穿百年,她仿佛突然想起了夙未罹最后看她的眼神,那是一种彻骨的绝望,如同一把锋利的刀子,直接刺入了她的心脏。

“师父,你想要杀我,为什么不能亲自动手?为什么要让别人来?难道你就那么厌恶我?即便是最后一面也不愿意再见?为什么?我是你救回来的,我们认识了那么久,为什么?你从来都不相信我?为什么,师父?”夙未罹的每一句话,都像针一样扎在两个人的心上,让他们感到无比的痛苦。

她看见夙未罹一遍又一遍地在她面前自尽,而后化作点点星光,融入天河之中。她想要阻止,但是却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消失在她的眼前。

在梦中,她仿佛置身于一个孤独的世界,只有她和夙未罹两个人。她试图去理解他的想法,但是却始终无法猜透他的内心。

“师父,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要离开我?”她喃喃自语道。

然而,夙未罹却没有回答她,只有那绝望的眼神,一直铭刻在她的心中,让她无法忘怀。

如今的夙未罹只恨自己不能回到过去,捂住那人的嘴巴,然后好好的向尘霜道歉,求她原谅自己。告诉她自己有多恨当年的自己。

若是能回到过去,哪怕是她不要他了也不重要了,他只想让她能好好的活着。

若是能回到过去,自己可以永远永远不出现在她面前。

所以当尘霜从梦中挣脱,映入眼中的是夙未罹略带愧疚的眼睛。她突然想要赌一把大的,若是可以,那么就不怕会再有杀戮,若是失败,她还有最后的办法。她伸手,摩挲着那张脸。“阿罹,你回来了,不是梦境。”那是真实的触感,是温热的。尘霜活了很多年,只是压下神色,于她而言很是简单。“阿罹,别再离开我了。好不好,不要再留我一个人孤零零的在这世间了,一百年了,够长了,这个惩罚够长了。”尘霜开口和夙未罹说着。她在赌,赌夙未罹心中有他,甚至是十分的希望这样,赌即便他认为自己在骗他也会欣然接受。

这就是人心,尘霜活了太久,她早就清楚的道理。

更何况尘霜伪装出的眼睛里有夙未罹现在想要看见的情绪——悔恨,愧疚,还有一丝失而复得欣喜。果然他认了,即便是骗他的他也认了。

阿罹,若是我一直这样陪着你,你总会有回头的那一天吧。尘霜是这样想的。“阿罹,从前是我不好,没有做到师父该做的事情,以后师父都赔给你好不好。阿罹,师父愿意放下一切,你也不做魔尊了,我们找一个没有人的地方,只有我们两个人。我们隐居在山谷,我们好好的生活。”她想要用自己化为囚牢,就像那个禁术。她要将他永远困在她身边。直到他的寿元临近,而后亲手送他入黄泉。她从来都不是想要和他隐居,她只是想要他放下一切,放下仇恨。从始至终,她所想的都是护着那些人,至于夙未罹,而今自己只能拖着他。

“师父累了,先歇会吧。”他为尘霜将被子往上拉了拉就转身便走。他好像已经预料到尘霜想要说什么了。

“你恨我吗?若是当年我信你?”尘霜问出梦中未曾说出的话语。

“那就没有如今的苍昭魔君了,我会是你最好的徒弟。”夙未罹答道。这是真话,夙未罹真的也想回到过去。

“阿罹,我赌不起了,我没有办法保证,你身负魔气却不会伤害无辜。”尘霜从来不会相信,因为很早以前,有人用一城人的性命向她证明了那件事,更何况是夙未罹已经杀了一个人的情况下。

“我为何不能保证?”夙未罹不想与她争吵,当时夙未罹还是心情很好,他也不想要破坏好心情。

“你杀同门乃是事实。”尘霜在答他的话,平静如水,让人难以相信这是在争吵。只有尘霜知道,那是她在诱导他,她的计划的一环。

“我说了,不是我,你为什么还是不信我。”夙未罹的语气很不好,但是尘霜觉得不够,还不够,还差一些,她要彻底激怒他。

夙未罹!事到如今,你竟然还在狡辩!若不是你,那还能是谁?你倒是说啊!有人亲眼看见你杀害同门,你还如何抵赖?难道真有人会自己傻乎乎地扑到你的剑上,拿自己的性命做局?你未免也太离谱了!你说,你让我如何信你?你给我一个理由,让我相信你没有杀害同门!你说啊!你为什么不说?在她看来,夙未罹的辩解只是在垂死挣扎,她甚至已经认定了夙未罹就是凶手。尘霜只觉得自己的心在不断地往下沉,她对夙未罹的信任在这一刻也彻底崩塌。

若是已经确定了的事情,在心里已经有了选择。那么辩解与否,早就不重要了

夙未罹也明白这个道理,因此并没有为自己辩解。她只是静静地看着尘霜,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无奈和淡然。她知道,无论自己如何解释,尘霜都不会相信她。因为在尘霜的心中,她早已被定罪为一个叛徒。 “师父想看看我的记忆吗?看过我的记忆,不就知道了?”夙未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嘲讽。

“如今我已是废人一个,你随意捏造我也再难看出。又何必自讨没趣,算了,我们已经没什么好说的了”尘霜不想再进行无谓的争吵,没有必要了,如今沦为废人是她咎由自取。更何况她已经不再纠葛于当年的故事。更何况本就是她挑起。

尘霜不愿再说话,眼神却愈发冰冷,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一个,从不认识的人。

“没什么好说的?我的好师尊,你确定?你不愿理我是吗?好呀,那让我的好师尊看看是否能受得住本座的怒火。”你不是说所有的怒火都发泄在自己身上吗?你不是想用自己平息我的怒火吗?好,我成全你。夙未罹如今已经是怒火中烧。怒火的催动下,他撕开了她的衣衫,大片肌肤裸露在空气中,猛的打了个寒战,夙未罹在气头上,又怎么肯轻易饶了她。

“放肆总归也不差这一件了。”夙未罹答道。

“阿罹,你,你太让我失望了。”眼中流露出的是悲凉,尘霜知道那是夙未罹最不愿看见的眼神。

“师尊呀,你知道我最讨厌你什么嘛?我最讨厌的,就是你这眼睛,你的眼里可以有任何一个人,所有人你都要看,都要管,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在你的眼里没有我,本座可不希望自己的东西眼里有别人,本座想让师尊你眼里有我,也只有我。”事到如今,她有什么资格用这种眼神看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