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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尘霜已经不想再和他有任何牵连，她太累了，身心俱疲。她刚回到月坠崇明的时候，曾有过一瞬间的恍惚，质疑自己为何还要回来，为何即便是死了，都还要再一次被拉回来，再经历一次痛苦的折磨。难道天神连最后的怜悯都不愿意给自己？难道一次的献祭还不够，还要再来一次，甚至是千次万次吗？难道就因为自己是神造出来的灵魂，没有牵扯上因果，就要一次又一次的承受折磨不成？难道就因为自己是神女，就该一次又一次的承受苦痛侵扰，该一生困于囚笼，不得解脱？她的心中充满了痛苦和不甘，她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要承受这些，为什么自己不能得到解脱。

她记得，当初自己被孕育出来的时候，便拥有了世间最纯净的神魂，也因此，她得到了天神的青睐，成了人人敬仰的神女。可是，这也成了她一生无法摆脱的枷锁，让她一次又一次地陷入绝境。

从那以后，尘霜便知道，自己这一生，都注定孤独。

她也曾想过反抗，可是，她的力量在天神面前，是那么的渺小。她无法改变自己的命运，无法改变这一切。所以，她选择了逃避，选择了沉睡。她希望，当她再次醒来的时候，这一切都已经结束了。

可是，当她再次睁开眼睛，却发现，自己依旧身处月坠崇明，而天神的力量，也依旧笼罩着她。她知道，自己的逃避并没有任何意义，这一切都还没有结束。

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她只知道，自己已经厌倦了这一切。她渴望自由，渴望解脱。可是，她却不知道该如何做到。她只能在心中默默祈祷，祈祷着天神能够给她一个答案，一个解脱的答案。

她一时间不知今夕是何年!

若是在还没有遇见夙未罹之前，那么这次她会亲手斩断他们之间的孽缘，可是她想多了，一切都已经发生，当她推开月坠崇明的大门，看见的是已经将额头磕的血肉模糊的夙未罹，没有前世的戾气，也没有前世的狠毒，有的是一身月白色衣袍的长大的夙未罹。她猜到了，重生了，都重生了，可是她如今对夙未罹依旧有着来自于灵魂之间的厌恶与恨毒，还有惧怕。所以她会下意识的弯曲膝盖，像在沉渊之中的每一次一样。可是也就是那一瞬之间，她也发现了，夙未罹不是魔尊，他的身上不是魔气，这一世，他的身上没有杀孽。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个小徒弟，她两世唯一的亲人，唯一和她在三途川产生羁绊的人。

他的额头已经血肉模糊，鲜血淋漓，仿佛一朵盛开的彼岸花，在他苍白的脸上显得格外刺眼。他的眼神中充满了痛苦和绝望，就像一只受伤的野兽，在无助地颤抖着。看到这一幕，她的心中充满了不忍和怜悯，她想要上前去帮助他，可是她的脚步却像被钉住了一样，无法移动。她知道，她对夙未罹的厌恶与恨毒已经深入骨髓，无法消除。即使他现在已经不再是魔尊，即使他的身上没有杀孽，她也无法忘记他曾经对自己造成的伤害和痛苦。

她的心中充满了矛盾和纠结，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个曾经伤害过自己的人。她想要原谅他，可是她又无法忘记他曾经的所作所为。她想要报复他，可是她又不忍心看到他如此痛苦和绝望。

她不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也不知道他们是否能够走出这个困境。但是她知道，她不能再逃避了，她必须面对这个现实，必须面对自己的内心。

“师父，你为什么不愿意愿意原谅阿罹？为什么？”夙未罹走到她的身边跪下，苍白的指尖紧紧的抓着尘霜的袖口，像这一世的很多年一样。“师父，阿罹今生没有杀人，更没有再犯下尸山血海的罪状，为什么即便如此，您还是不能原谅我？”夙未罹想要得到她的一番回答，尽管回答会不尽如人意，尽管他已经预料到答案，可是他还是像很多年来一样，固执的想要听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