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3 章(1 / 2)

偷风不偷月 北南 2210 字 7个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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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识琛似懂非懂:“你说什么?”

项明章没有闲情重复,说:“祝你玩得愉快。”

耳边变成忙音,通话被挂断了,楚识琛心烦意乱地离开洗手间,一路避开人群朝楼梯的方向走去。

恰巧钱桦赶来,迎面和楚识琛遇上,他扯着嗓子说:“妈的,气死我了!车半路出了点故障,不然我早到了!”

楚识琛不在公共场合高声,冲天花板指了指,作势上楼,钱桦拦着他:“别啊,等烦了?我这不是来了嘛。”

预热表演结束,音乐陡然舒缓下来,舞台周围的人群作鸟兽散,楚识琛趁安静说道:“我们换个地方。”

钱桦不同意:“为什么要换地方?你上次答应了让我决定,不带反悔的,再说都这个点了,好场子预约不上了。”

楚识琛说:“这里太热闹,我有事情想跟你谈。”

“我也有事,一会儿你就知道了!”钱桦勾住楚识琛的肩膀,“我怎么感觉你比以前高了,还是我缩水了?”

楚识琛自然无法解释,一路被钱桦揽着回到卡座,君子不能言而无信,他拗不过钱桦,只能既来之则安之。

茶几上一片花花绿绿的酒水,钱桦说:“这么多,那走什么走,你喝哪个?”

楚识琛连白水都没胃口喝了,视线正对舞台,那四个肌肉男的身上只剩下长靴和裤子,偏黄的灯光一照,上半身浮汗发亮。

他被腻得头昏脑涨,发自内心地问:“这究竟算什么性质的场所?”

钱桦说:“你一点印象都没有吗?这是最火的gay吧之一,你以前很喜欢来的,跟我说这儿‘货源’丰富,每次来总能挑一个顺眼的带走。”

楚识琛道:“货源是什么意思,挑什么?”

钱桦回答:“男的啊。”

楚识琛隐有一种预感,组织语言准备问得得体一些,结果钱桦直接道:“哥们儿,你不会连自己是同性恋都忘了吧!”

楚识琛恍惚了一刹那,同性恋……

上次钱桦泡澡的时候说“对你放心”,那天彭昕说“不是一个层次”,原来是因为真正的“楚识琛”喜欢男人?!

那……

昨天在茶水间,项明章看到手机上的内容毫不惊讶,一番话透着理解尊重,是不是说明他也知道?

楚识琛暗暗忖度,没注意到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走过来,拎着一瓶酒,是这间酒吧的投资人之一。

老板专程来打招呼,见楚识琛西装革履,沉静从容,惊讶地说:“楚公子,好久没来,我都认不出了。”

楚识琛知道“自己”是熟客,他一派闲定地点了下头。

老板坐下来倒酒:“正式表演马上就开始了,楚公子看完给点意见。”

钱桦嬉笑着晃动酒杯:“一会儿有惊喜。”

楚识琛对所谓的“表演”一点都不感兴趣,外人在场,不方便跟钱桦谈正事,他闭唇不言,面无表情地看着舞台。

音乐越来越激烈,几十只强劲的光束快把人闪瞎了,两个男人出现在舞台上,其中一个好像是混血儿,留着一头浅金色半长发。

舞台周围的人全都像疯了,尖叫,扭动,台上的表演者动作放浪,尺度惊人,互相触碰的动作堪称下流。

楚识琛本就处于一种惊愕状态,情绪层层推高,犹如在海上遇到了一场风暴,浪潮间歇不断地击打着他的神经。

这时,台上两个男人竟然当众接起吻来。

啪!仿佛一面巨浪横扫直下,楚识琛绷紧的神经终于被拍断了。

他再也忍受不了,“刷”地离开位子,一转身,混乱癫狂的人潮之外,项明章高大的身影分外瞩目,衬衫马甲,襟前一截银色细链,好像匆匆而来忘记了拿外套。

项明章冷冷皱着眉心,环顾半遭看见了楚识琛,他顿了一下,随后阔步走了过去。

钱桦脸色一变,浮夸地说:“哎呦,我没看错吧?项总怎么会大驾光临?”

项明章直直地盯着楚识琛,连余光都没给旁人一分,他捏着跑车钥匙,说:“在附近兜风有点渴了,进来讨杯水喝,怎么,不欢迎?”

老板立刻腾位子,笑着说:“当然欢迎,项先生请坐,我叫人去准备。”

钱桦有些不爽,一山不容二虎,一酒吧容不下俩贵宾,作为一个没什么个人建树的富二代,他最看不惯项明章这种社会精英、公司总裁,既想挑衅,又有点犯怵。

不过在花天酒地这方面,钱桦还没怕过谁,一副主人姿态地说:“坐啊项总,平时你给识琛开工资,今晚我们来请你。”

楚识琛仍立着,项明章绕过茶几走到他面前,他很想问一句“你为什么会来”,可是音乐声太大了。

两个人相距半臂坐下,没有交流,但楚识琛的内心安定了些。

老板送来一杯冰柠檬水,附带三瓶珍藏的洋酒,项明章扫过茶几上的各式酒杯,说:“看来战利品颇丰。”

钱桦道:“我先郑重澄清啊,跟我没关系,都是冲识琛来的,这魅力根本挡不住。”

楚识琛面容严肃:“别开玩笑。”

“哪开玩笑啦?”钱桦反驳道,“你以前瞧上谁都是主动出击,现在居然矜持了,那人家就主动请你,怎么样,有喜欢的吗?”

项明章端起冰柠檬水喝了一口,很酸。

钱桦来劲道:“我必须声明一下,本人是直男,今天带识琛来享受享受,帮他找回昔日的热辣记忆。”

项明章扭头看楚识琛,一脸淡漠:“找回了么?”

“哪有那么快。”钱桦抢先说,“这么久没来,人都换了一大波了,再说了,床上的回忆得床上找,打炮的快乐只能炮/友给,现在只是开胃小菜。”

楚识琛差点脱口而出一句“有辱斯文”,他强忍着:“你不要再胡言乱语。”

钱桦一拍大腿:“我总结得多到位啊!你每次完事都跟我吐槽,我一个直男,要不是义薄云天能当这种内容的垃圾桶吗?!”

楚识琛咬牙否认:“没有。”

钱桦体贴地说:“我都帮你记着呢,你跟我说那个谁技术好,那个谁身材差,谁事后缠着你要买一块手表,你说他就是个婊/子,万万不能睡第二回。”

楚识琛的脸都白了,手心在玻璃杯上压出一层水雾,他在旧时听闻过一些二世祖的腌臜秘辛,向来嗤之以鼻,此时此刻变身“主人公”,根本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钱桦洋洋得意地朝楚识琛眨了眨眼,在他们过往的世界观里,这是值得吹嘘炫耀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