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芸蜜叹气道:“事已至此,多说无益,你且随我去看看他吧,你俩的心结怕是难解。”
到了护国公府邸,她俩下了马车,李芸蜜脚步焦急走在前面,她们穿过花园,隐约听到闷闷的咳嗽声,那声音似从书房的方向传来,循声走去,只见书房的门开着,里面传出闷咳声,李芸蜜停下脚步说道:“你去看看他罢。”
慕澜轻声走进书房,只见楚皓正俯身在书桌上作画,画得那般专注,以至于她走近身旁他都没有察觉。她走近一看,画纸上画的正是自己,画上的她身披羽红色斗篷,眼角笑成弯月一般,怕这正是昨夜她俩放烟火时的画面,泪水瞬间打湿了她的双眼。这时楚皓咳得越发厉害了些,直咳的笔尖有些发颤,他停下笔。她伸手轻抚他的背心,他转过头来看她。
看见是她楚皓眼中一丝愕然,随后又恢复平静,他嘴角一丝苦笑道:“我以为你再不会来。”
她问道:“昨日我走时你还好好的,怎么又病了?”
他不语,转过头去继续作画。
他问:“画得像吗?”
她答道:“我没有你画的好看。”说着她的泪水从滑落脸庞。
她嘴角一丝苦笑道:“你画得越发的好了。”
只听他说:“我越发见不着你,想极了你,便只有日日画你,总画便画得更像了。”说罢闷咳了好几声。
听他说这话,她的泪水越发不可收拾。
他口中喃喃道:“你说那眉间的月牙我是画还是不画,没月牙的时候你心中只有我,现如今多了这个月牙,你心中也多了旁人。”正说着,他猛然几声呛咳,只见滴滴鲜血喷溅于画纸之上,犹如一朵朵盛开的梅花。
她只觉心如刀绞,瞬间泪水决堤,她呜咽道:“楚皓,我们不画了,我扶你去歇着。”
她把他扶到里屋床上。眼见他唇边血迹仍然鲜红,她欲转身去身后的水盆中取张湿帕帮他擦拭。
他拉住她的手,眼神中尽是哀求之色。她遂用衣袖拭去他嘴角的血迹,柔声说道:“我在这陪着你,我哪都不去。”
两人静默不语,屋内只有偶尔的咳嗽声,过了良久,他戚然道:“我知你想去找他,即便是我留住你的人,也留不住你的心。”
她握着他的手紧贴自己脸庞,浅笑道:“傻瓜,你是我的夫君,我的心一直在你这,从未变过。”
这时太医进来,一阵诊脉,开药。她便寸步不离守在他的床边,一勺一勺给他喂药,陪他用膳,她握着他的手给他背从影芷那学来的好些诗词。她口中念道:“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夜里她和他同床而卧,他抱着她:“澜儿,你若不愿随我回宫,我俩日后就住在这护国侯府,只有我俩人,就像那时在靖南的时候一样,我们再像从前那般可好?”
她道:“楚皓,我既是你的妻,一生一世都是,之前恩怨万般总总皆是过往,我爱你初心始终未变,我愿用我的余生陪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