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看着诗集,慕澜一抬眼,眼神不经意间便落在楚皓身上,只见他正俯身提笔在奏章上仔细批注,看着他这般认真专注,想着南朝这些年的变化,他虽不是一个好丈夫,但却不失为一个好皇帝,她轻声说道:“楚皓,我有些懂你了。”楚皓抬起头来看她,“我开始明白你为何要把允哥哥取而代之。”慕澜说道。俗话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可就这简单的一句话,慕澜竟看到楚皓眼中有泪光闪过。慕澜接着低头看书,再不看他。
夜已深,眼见李芸蜜不住的的打哈欠,楚皓这才不舍的离开。夜里李芸蜜和慕澜同床而眠,李芸蜜身子极乏,头一碰枕头便沉沉睡去。
第二日,终于结束了连续多日的雨天,天空开始放晴。早朝刚过,楚皓便又来了永寿宫,三人用膳下棋,聊天,楚皓想方设法的找乐子逗慕澜开心,慕澜的心情便越发好了起来,不再似昨日刚来时的蔫眉蔫眼,楚皓越发给她感觉像自己的姐夫,他俩便也相处自然。
到了夜晚李芸蜜和慕澜便坐在楚皓身旁陪他批阅奏章,有时慕澜的眼神会不经意落在楚皓身上。慕澜看着他埋头书写,那长长的睫毛,那隐约可见的高挺鼻梁,她只觉楚皓在烛光下认真的模样极好看。见楚皓抬起头来,她便把眼神移回书上,继续看书。有时她抬眼,也会发现楚皓在怔怔的看着她,触到她的眼神,楚皓便急忙低下头继续看奏本。
这夜又是等到李芸蜜呵欠连天楚皓才舍得离开。
两日过去,窗外落叶铺满一地,秋意更浓,尹剑的影子也更多的出现在慕澜脑中,挥之不去。
这夜,还和往常一样慕澜和李芸蜜在楚皓身旁静静的陪着他。
我就这样不声不响的离开,不知尹剑是否会气我不告而别,怕是他现在已和影芷出双入对了吧,她眼睛看着手上的书,可心思早已经不就在书上。“咳…咳…咳”,慕澜的咳嗽声打破了殿内宁静,每逢秋季慕澜易犯咳疾,楚皓抬起头看她,不禁眉头一蹙。楚皓唤来李公公,在他耳旁低语了几句,李公公便匆匆离开。慕澜本不想发出声响打扰大家,可这世上最难忍的就是咳嗽,越发想忍便越发觉得喉间发痒,咳得越发停不下来,就这样楚皓便总一脸担忧地抬起来头来看她。不知过了多久,李公公端了一个托盘进来,里面燕窝,冰糖雪梨,川贝枇杷饮…摆了满满一盘,“我哪能吃得了这么许多?”慕澜不禁觉得好笑,心中一丝暖意,只觉得是亲人之间的关心。
明月楼内,尹剑正坐在慕澜房中,慕澜前几日不告而别之后,他便日日呆坐于此。那日他问芳姨发生了何事,慕澜为何会走,芳姨只摇头说了句:“女子心思我也猜不透。”
他坐在桌旁,这桌上摆设极简单,但笔墨纸砚倒是都有。百无聊赖间,他拉开抽屉,里面整齐落了两沓诗集,他把诗集取出,拿出一本仔细翻阅,口中喃喃:“女子心思。”他一页一页的翻,直到最后一页,只见他翻书的手一抖,只因这最后一页上写的满满的“尹剑”二字,他识得这是慕澜的字迹。他又拿起一本诗集翻阅,翻到最后几页,同样写满了“尹剑”二字。他又拿起其余的诗集,竟有本诗集之上,页页的空白处都写满了尹剑二字。他用手指轻轻触摸在这些字迹之上,“澜儿,这是否是你的心思?”
尹剑翻阅着这本本诗集不知不觉已过三更,突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传来,只见陈舵主匆匆进来,“司马府刚传来消息,楚亦天今夜派人火烧永寿宫,属下一时大意,没想到楚亦天居然敢在宫中动手。事出突然,属下已派人去了永寿宫设法营救影月姑娘。”
尹剑听闻此话猛然站起身来,怒道:“怎会如此大意?”
陈舵主道:“楚亦天把此事瞒得滴水不漏。宫殿走火,时有发生,若不是我们的人一直守在司马府外,见一人深夜策马回司马府,觉得蹊跷,暗中跟他进府,躲在窗外偷听,听见那人对楚亦天说确定放火时那两个女人都在寝宫内室,怕是永寿宫烧尽也不知道是他所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