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门,有一个男子自称是南朝皇帝,带了一个女人正在山下,欲求见掌门。”尹剑正和教中长老商议教中事宜,一个白衣匆匆跑来禀报。
尹剑倒是对这个南朝皇帝有几分敬意,这个新帝挽救南朝于大厦将倾,自从他称帝后,南朝一改颓貌,现今南朝全境通商,百姓丰衣足食,国泰民安,物阜民丰,四海升平,若不是有最后这场劳民伤财的战役,他必是千古一帝。
尹剑说道:“让他上来。”
五岳派山下,慕澜一层层的数着台阶,边爬边喘,“哎,又是这一眼望不到头的天梯,一千零一,一千零二,一千零三…”,重回尹剑身边这强烈的信念支撑着她虚弱的身体爬上这千层台阶。可这早已透支了她身体的极限。
她只觉得双脚像注了铅一般重,每一步都无比艰难,她觉得胸口被堵着一般,能吸入的空气越发稀薄,她便更用力的呼吸,可每一口呼吸都撕扯着她的双肺,像刀划入胸口般疼痛,她就快喘不上来,只好捂着心口弯下腰让自己喘息一阵。
楚皓站一旁看着即怜惜又心疼,说道:“我来背你。”
“不要…”,慕澜不愿再让尹剑看到她与楚皓亲近。
不由慕澜分说,楚皓就强行把她背到背上,任由她挣扎,她已实在是太累,再无力气反抗,任由楚皓背着自己爬上这层层台阶,她只想快些见到尹剑…
大殿之内,尹剑正坐其中,那强大的气场与这气势恢宏的大殿融为一体,只让进殿之人心中为之震撼。
楚皓和慕澜走进殿中。
尹剑仔细端详这个南朝皇帝,除了面容有些憔悴,确实是帝王之资,气宇轩昂,绝非凡胎俗子。他说道:“久仰南朝皇帝大名,不知今日到访所谓何事。”
慕澜看着尹剑,此时的尹剑眼中已完全没了她,她不住摇头,心中凄凉,如跌入万丈深渊一般。
楚皓道:“我今日前来只为带一你的故人与你叙叙旧。”
尹剑这才把目光看向楚皓身旁的慕澜,他看着眼前这个女人,脸色苍白,瘦瘦弱弱,心中竟有几分怜惜,几分心疼。
尹剑眉头微蹙,疑惑不解道:“故人?我并不认得她。”他只觉她有些眼熟,给自己的感觉有些微妙,但却想不起在哪见过她。
一听此话,慕澜一个踉跄,只觉脚下瘫软,楚皓一把将她扶住。慕澜凄然:老天果然还是没成全我们,尹剑竟已把我遗忘。
这时一个教中长老凑在尹剑耳旁低语了几句。
尹剑才方知面前这个女人曾是他的掌门夫人,是教中长老们口中那个把自己迷得神魂颠倒的女子。
他把慕澜仔细打量了一番,眼前这女子确如万千繁星中,最与众不同的一颗,确实是那万千繁花中,最沁人心脾的那朵,确能拨动自己的心弦,他只觉心绪微微起伏,心神微微荡漾。
“红颜祸水,我怎能又被这个女人迷了心。”理智使他瞬间冷静,“既然南朝皇帝喜欢她,何不就给他个顺水人情?”
尹剑对楚皓说道:“无谓为了一个女人伤了朝廷和五岳派的百年和气。化干戈为玉帛,互赢互利才是眼前最要紧的。从今日起,我和这个女人不会再有任何瓜葛。”
他转头对慕澜说道:“我与你无旧可续,你走吧。”
慕澜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她颤声问道,“尹剑,你把我抛弃了,你把我送给了楚皓,对吗?”
尹剑淡淡说道:“你本就她的妃子,何来抛弃一说,你安心和他去吧。”
慕澜的心已然被捣碎,血肉模糊,她忽觉胸口剧痛不止,让她无法呼吸,她用手紧按胸口,可那剧痛仍旧让她窒息,直至一口温热的液体从胸口喷涌直上,从喉间喷溅而出,那剧痛仍旧没有一丝缓和,她弯着腰猛烈咳嗽,拼命想把堵住气道的液体咳出,可无论怎么咳,总有液体不断涌出…直咳到她觉得心肺都已被掏空,鲜血溅满一地…
尹剑见慕澜这般痛苦,心中竟也一阵剧痛袭来,他猛然站起身来,他只想去扶住她,可究竟还是没有…
楚皓大惊,他心痛欲裂,他竟不知她已爱尹剑如此之深,他百般自责,为何自己要让她痛苦。他扶着慕澜,用袖口帮她拭去脸上血迹,“澜儿,我们走,我带你离开这…”。
慕澜凄然泪下:“尹剑,你为何要如此对我…”话没说完,两眼一黑失了知觉。
楚皓心痛至极,口中不停喃喃,“澜儿,对不起…”抱起她冲出殿外。
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尹剑心口阵阵作痛,他掀开袖口看着手腕上的“谷幽山.心镜”几个字,这是那时他害怕自己再也记不起慕澜用剑刻下的。他心中明白了几分,一定是有什么自己不舍得遗忘的人或事,可没了甄莹的那断记忆,他已不知心镜为何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