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韩母把手里的杯子重重摔在地上。
杯子碎片溅到金嬷嬷脚下,金嬷嬷“呸”了一声,“少拿这套吓唬我,你也就是看着姑娘好心性儿,不愿与那些腌臜货色计较。可我老婆子不一样,我在后宅摸爬滚打这么些年,什么恶心事儿没见过,想吓唬我,下辈子去!”
“放肆,你不过一个奴才,怎敢对伯府主母如此讲话?”
曹月棋从香泉居告别了谢姨母,人原本已经上了曹府的马车,看到金嬷嬷带着身后一溜人冲进伯府。
心中一动,又叫马车返回,赶了过来。
金嬷嬷眼睑一斜,“你又是哪根葱?有脸跳出来训我?”
“曹姑娘,快莫添乱了,回府去罢!”瑜嬷嬷赶紧拖着曹月棋往出走。
金嬷嬷扭身,瞧着曹月棋道:“我当是谁?原是个不知安分的下流东西,使了阴招不找个地方安静挺尸去,还敢跑来四处蹦跶,是怕显不着你吗?”
“放肆!”韩母用力拍了两下桌子,手心拍得通红,她却丝毫感觉不到痛,“来人,把这老货给我拖出去!”
“谁敢!”金嬷嬷眼神一厉,从明府跟来的婆子冲进了屋。
金嬷嬷眉梢高挑,瞅了一眼曹月棋又瞅一眼韩母,“我算是看明白了,原是想将我家姑娘赶出去好鸠占鹊巢?自己存了龌蹉心思不敢对人讲,偏挑我家姑娘不懂规矩的理!”
“就你们这样不知廉耻的人家,留着倒污了我家姑娘,也莫说以后再接我家姑娘回府的话,打今日起,我们明府的门你们姓韩要是敢踏进半步,我就将他脚给剁喽!”
“滚!”
韩母这辈子还从未受过这般侮辱,眼白一翻,瘫坐椅子上。
瑜嬷嬷也顾不得再拦曹月棋,忙跑到韩母身边,“快送客,送客!”
金嬷嬷冷哼,“也用不着你们赶,老婆子眼里容不得脏东西,想叫我多留一会子我还不乐意呢!”
惜居院里的小丫鬟何曾见过这等场面,一个个埋头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明芙闻听金嬷嬷过来,衣裳换了一半又匆匆披上赶来。
仍是晚了。
返回惜居院时,金嬷嬷正巧从院中出来。
“嬷嬷……”
“姑娘……”
金嬷嬷撒完一肚子气,也没觉得痛快多少,晃眼见到明芙,刚才身上的泼辣劲儿一下子全散。
明芙不知放才屋子里发生何事,单听一声接一声瓷片摔碎的声音,就知韩母气得不轻。
金嬷嬷拉着明芙的手,满是心疼,“老奴该早些来接姑娘的。”
明芙轻问:“我已同婆母说了明日回府,嬷嬷怎今日就来了?”
“知道姑娘在这里受苦,老奴哪里还敢耽搁。”金嬷嬷拉着明芙便要走,“马车已经备好,咱们回家。”
明芙未动,只是道:“明日一早,嬷嬷方来接我。”
佩宁道:“嬷嬷,今日天色已晚,姑娘还有许多贴身物件儿未收,不急于这一晚。”
金嬷嬷恍然,“也对,这个时候回去,还当我们怕见人呢?与其让人在背后猜测议论,我们不如大大方方地回!”
金嬷嬷话完,仍觉不解气地对院子里头喊道:“好叫人看看,这伯府里住的,都是怎么些趋炎附势、翻脸无情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