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念着，韩时已一刻都等不得，急返盛京。

明芙一早送别兄嫂，还未及回府，刚到府门口便连收到三封拜帖。

沉香看过帖子，“这些个名讳一个个都没听过，都是跟姑娘八杆子打不着的关系人，也送来帖子。”

明芙接下看过，微微笑道：“既都是不相熟的，婉拒了就是。”

沉香蹙眉，“上午就有这么多，下午只多不少。”

果真如她说得一般，一连两三日，递进明府的拜帖雪花片儿似地往进飞。

明芙从前只知父亲身居要位，但有多重要，并无亲身体会。

如今看着桌上摞得小山高的帖匣，倒开始明白一二。

沉香一一翻过，掩唇打了个哈欠后眼睛忽地一亮，“姑娘，以往递拜帖的都是各家当家做主的夫人太太，这个武肃侯府倒有意思，看章儿应该府中的姑娘。”

明芙瞧了瞧落印，见并无印象，亦摇了摇头。

沉香笑道：“也是，开了这个头，其余府的姑娘该挨个儿来了。”

明芙未留意沉香在说什么，垂眸沉思。

眼下来的都是不相熟的，她不见倒说得过去，接下来几天要来的，她怕是再拒不得了。

明芙托着下巴，全部心力用在接下来怎么与那些夫人斡旋上。

却未想上一刻才拒了武肃侯府的姑娘，下一刻侯府的另一位便找上门了。

“大理寺少卿？好好的，大理寺找我们姑娘能有什么事？”

沉香放下手中活计，半跪在地上为明芙穿鞋，栀言闻声，忙端着盛着软巾的托盘过来。

明芙蹙眉，亦是不解。

比起霍凝来意，佩宁更不解的是他的态度，“那位少卿说还特意嘱咐了婢子，叫姑娘不必多想，只是有些事情需问姑娘几句，语气柔和生怕惊了姑娘似的。”

明芙拿帕子净过面后，方沉沉开口，“走吧，去瞧瞧便知。”

霍凝负手站在明府正堂的门檐下，方才在卢府办案，只听到丫鬟口中提及了“伯府二奶奶”，他便鬼使神差般地来了明府。

直至那一抹白色身影在厅堂前站定，霍凝才觉自己今日这个由头寻得实在拙劣，一面却又窃喜，因那拙劣由头，让他得以与她有些微交集。

“莫怕。”

霍凝开口，语调是他未曾预料的缱绻柔情。

“嗯？”

明芙轻拧了拧眉。

霍凝却是恢复温润模样，唯耳尖因兴奋而染起的一狭殷红，显出几分心境不同。

“昨夜卢侍郎府里的柳姨娘被人割……卢侍郎府的柳姨娘暴毙，我盘问时，有下人称，不久前她与你有过几句争执。”

明芙听闻此事，略有出神。

她对那位柳姨娘印象着实一般，但突然听到她暴毙的消息，仍不免唏嘘。

“前些日，我去卢府为卢家三姑娘看诊，期间与柳姨娘确实有过几句争执，不过此后未见过她。”

听着明芙温软嗓音，霍凝指节一颤，微垂下头。

明芙只道他是仍对自己存有怀疑，略思片刻后问道：“不知柳姨娘怎会突然暴毙，死因又是为何？”